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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扬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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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大礼包

韩沉穿着白衬衫,衣袖挽起,下摆掖在裤腰里,劲瘦的腰身十分挺拔。

想到江哥夫妻俩刚才说的话,罗裳忍不住往他身上瞧了几眼,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下,随后她压下那抹笑意,问韩沉:“韩大哥,你找我有事啊?是不是那位气功大师要开发功大会了?”

韩沉奇怪地瞧了她一眼,这回他确定,罗裳肯定在笑,而且笑的人是他。可罗裳不说他也不好问,只好压下心中疑惑,跟罗裳说:“快了,听说是下周四下午一点半开始。”

“哦,下周四…那可以啊,我正想着休息一天半天的。到时候我提前贴出通知,时间就能腾出来了。”罗裳挺想亲眼见识下这位大师是怎么给学员们发功的。

“这事不急,我找你是想跟你说一声,这两天会有人上门在制药间安排风扇,最好选择你不炼药的那天,你觉得哪天合适?”

罗裳很意外,其实她也考虑过这件事,因为制药时烟气太大了,到冬天开门放气又会很冷。

可这房子她是租来的,作为租客,在室内添置一些东西这还是没问题的,但她不好随便去动房子的主体建筑。

这时候电器刚走入民间,有的人家甚至连电视和洗衣机都没有。像抽油烟机这种东西,在这时候是不存在的。但可以在墙上打孔,安装排风扇,扇叶转动时就会把室内的烟气排出去。

“这真的合适吗?”罗裳怪不好意思的,她跟韩沉虽见过几面,交流真的很少。她能感觉出来,韩沉人挺好的,但她倒没想到他连排风扇都考虑到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下周你还得帮我忙,你就当是互相帮忙吧。排风扇也不贵,这些我都安排好了,你定下时间,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你要是过意不去的话,那就拜托你偶尔关注下我爷爷奶奶的身体。平时我爷爷一个人在家,也挺没意思的,经常去打扰你,也得请你担待。”

罗裳受不了他这客气劲了,连忙摆手,说:“别说了别说了,你说的我可以答应。”

“时间嘛,明后天都可以。”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罗裳本打算去帮方远干活,但韩沉又叫住她,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才道:“值钱的东西别放诊室,如果有贵一些的药材,不方便带走的话,可以想办法藏得好一些。”

罗裳:……

她隐隐猜到韩沉要说什么了,但她还是问道:“你是觉得,诊所这边会不安全?”

“只是说有这种可能。你这里白天人多,方远也在,应该没事,晚上就不好说了。四年前在这边开诊所的张大夫也不想走,但他的诊所在夜间连续被砸两次,最后也不得不关了诊所。”

罗裳懂了,她点了下头:“也对,未雨绸缪,有道理。”她脑子转了转,便想到了一个主意,随后她叮嘱韩沉:“最近晚上你要是去我诊所那两间屋子,要戴上手套,皮肤不要直接接触到诊所窗台和桌面。”

韩沉

:……

他下意识想问为什么,但这句话他并没有问出口。他知道,罗裳会这样说,那她应该是有一些计划的。他按着罗裳所说的行事就可以了。

他说了声知道了,便跟罗裳分开,拿着盆回了房间。

回房后,他先把盆放回水房,然后就走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前后左右全都照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衣服裤子都是完好的,并没有裂开。

他一时有点想不通罗裳到底在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罗裳到家不久,罗腾也回来了。

看到罗裳时,他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个冒着油花的纸袋,递了过去:“拿着吃吧,刚出锅的和记牛肉饼。”

罗裳有些意外,说:“和记天天排队,这个点想买到饼,怎么都得排一个小时。”

罗妈也道:“是啊,罗腾你排多长时间?”

“没多久,刚到不一会儿就买到了。”罗腾不愿意多说。

他以前跟这个妹妹关系谈不上亲近,他不爱说话,妹妹也比较闷。家里几个儿女,只有罗惠是外向活泼的性格,两个不爱说话的,实在亲近不起来。

但罗腾上次回家时,他妈告诉他,罗裳不让罗妈再用乱七八糟的毛线给他织彩虹式的毛裤。为此,她特意买了几卷灰色毛线,让罗妈都织成同色的,免得罗腾不爱穿。

这件事对罗妈来说,只是个笑话,但罗腾内心却有些触动。

他一个大小伙子,确实很讨厌穿那种彩虹式毛裤,尤其是裤腿,花红柳绿的,每次看到他都别扭。可他不穿又不行,罗妈会骂,因为老辈人都觉得有得穿就不错了,并不在意他这一点小小的期望。

但他妹罗裳却记挂着这件小事,还特意补足了缺少的灰毛线。事是小事,罗腾心里却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对小妹也欠缺关心了。

这时罗裳已经打开油纸包,看到里面有四张饼,就拿了个盘子,将饼放里边,让罗妈和罗腾也过去吃。

吃完饼后,罗裳叫住罗腾:“哥,你是不是想去夜校学美术?”

“啊?你怎么知道?”

罗腾最近确实在寻找合适的美术培训班,既不影响白天上班,也能深造一下。想在玉雕这一行成为资深大师,是一定要有美术基础的。

罗裳却道:“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知道就是了。”

“我帮你打听过了,美院那边,有个面向社会招生的培训班,学费不多,属于半公益性的。授课老师有些名气。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先帮你报下名,你觉得合适再留下学习。”

这件事,是罗裳向袁程打听的,比罗腾自己能找到的班要强不少,因为授课的老师都是美院的在职教师。

在这年头,衬会上虽然乱一些,有些人还是讲情怀的。他们出来给社会人员讲课,主要还是为了挖掘培养一些专业人才。

罗腾很是意外,罗妈却道:“那敢情好,你自己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找的老师也不知道是什么水平。小

裳既然帮你找了,你就去看看。”

罗腾明白这是罗裳一片好意,就算她找的班不好,他也得领这个情。

他就道:“行,只要是晚上上课,我就能去。”

“那行,到时候你去了,可以直接联系袁程。他是我病人,见过几次了,人还挺好的。”

罗腾听到这里,顿时怔住了,追问道:“你说谁,袁程?是哪个程?”

罗裳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激动:“方程的程呗,他怎么了?”

袁程啊,那可是袁程啊!

看着罗裳理所当然的模样,罗腾只好说道:“袁程是咱们省里最有名气的青年画家之一,在绘画上特别有天分,算了……我说再多你也不清楚,反正你只要知道,他在绘画方面很厉害就是了。”

罗裳有些意外,平时她见到袁程时,感觉他还是蛮低调随和的,竟然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有名气的话,那人家卖一幅画可能就要顶她忙大半年,甚至好几年的了。

罗妈惊讶地说:“小裳,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罗裳摊了摊手:“碰巧吧,碰巧他来了我诊所,碰巧我会治他的病,就这么简单。”

“哥,记得准时去。”罗裳把开班时间和地点告诉罗腾,就回了房间休息。

罗腾看着关紧的房门,小声问他妈:“你有没有觉得,小裳跟以前不一样了?”

罗妈白了他一眼:“不一样不正常吗?谁长大了还能跟小时候一样了。你妈不也是?没你们几个的时候,我也是个小姑娘呢。”

罗腾:…他妈这话他可没法接…

第二天上午,罗裳照常开诊,到十点来钟,就接待了一个自称得了肝硬化的重病号。

看到这个病人,候诊的人就小声议论起来:“这病可不好治啊!”

另一个人也说:“这人我见过,他去过十号街那边,就是曹记诊所……”

先前那人立刻示意他小声点,免得被罗裳听到了。

这两个患者都住在这一带,清楚罗裳现在已经和曹治平那个诊所对上了。

这阵子,去曹治平那里去看病的人不是没有,而且也不算太少。但那些人大都不在山河路住,有的来自其他区,有的甚至是外地人,不清楚这里边的门道。

但山河路本地的病人现在愿意去曹记的人已经不多了。那边又贵,疗效还不好,谁也不傻,一比较就知道去哪更划得来了。

出了这种事,曹治平那边怎么可能不急?这是普通百姓也能料得到的事情。

去过他那里的重病号出现在罗裳这边,这就不能不让人深想了。而且这种事在最近几天时间里,已经被街坊邻居们发现好几回了。

一来二去,周边的人也就弄清楚了,曹治平那边现在一定在出招对付罗裳。

这两天来的病人病情越来越重,这些病人说不定都是被曹记给撺掇来的。

也不知道这个肝硬化的患者罗裳到底会不会治,有几个人不由得

为这个年轻的女大夫捏了把汗,都感觉这事儿挺棘手的。

但罗裳其实没少治这种病,所以在面对这个病人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压力。

“住过院吗?”诊脉过后,罗裳问道。

“没有,住院花销太大,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生病的男人实话实说。这时候医保还是少数人享有的福利,普通人看大病,只能想办法筹钱,报销是不可能报销的。

罗裳翻了下病历,又发现了熟悉的笔迹,她心中冷笑,知道这又是曹记引过来的一个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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