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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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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太监总管王福与往常一样,来叫他们这位从来都不会自然醒的陛下起床。却发现本该睡着人的龙床上已空无一人,小声呢喃道:“今日倒是怪了,陛下竟已经起了。”

在这宁裕宫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陛下,想必陛下又去抱那只食铁兽了吧,他们这位陛下,不近女色,最近却偏偏喜欢黑白的食铁兽小崽子,没想到大巍皇帝的新宠会是一只小兽,这传出去让百姓们怎么看?别国的国君怎么看?王福此时的脑回路与昨日的户部尚书如出一辙。

王福轻叹了一口气,却突然发现宁裕宫的桌案上放着一张纸,还特意用一个黄玉麒麟镇纸压着,十分显眼。

[朕与安宁王出游,安宁王武功高强,不必多虑。]

王福看着这张纸条感觉人都要晕过去了,在行宫里陛下溜了出去,若是陛下遇到什么危险,他的脑袋还能要吗?陛下也太任性了。

于是一刻以后,太后夏韫,还有满朝文武都知道了贺疏舟偷溜出去的消息。

大臣们急得团团转,此时他们担忧他们的陛下,不是臣子担心君主的那种担心,反而如同家里小儿出远门那般,生怕他遇到危险。

“暗卫也没带吗?陛下若是遇到刺客怎么办?”禁军首领方吾宁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满头大汗,根本冷静不下来,在宫里转来转去。

随行的王太医:“陛下出游,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这行宫附近人家也少,想必也找不到大夫,若是陛下吃坏了肚子怎么办?若是陛下被蚊虫叮咬,起了疹子怎么办?”

户部尚书:“陛下为人节俭,也不知道钱带够没有?若是被人偷了钱包怎么办?”

礼部尚书:“此处多山,若是地震了怎么办?若是遇到暴雨泥石流了怎么办?”

众大臣:“你闭嘴。”

反而是太后夏韫在这群人里是最冷静的一个,“好了,你们怎么比哀家还急?”

“安宁王武功高强,连边关都守得住,保护不了皇帝吗?”

“皇帝这一年多以来,”太后轻咳一声,“皇帝这十几年来,壮得跟牛一样,也没生过几回病?还每日练武,不过是出门在外,能生什么病?”

“至于带钱,皇帝最是细心,就算是钱包被偷了,脚底,衣内也还有银票,再说了,安宁王多年在外,也不是吃素的,连一个小贼也看不出来吗?”

禁军首领,王太医和户部尚书听到太后的话,都松了一口气。

唯有礼部尚书还期待地看着太后,却见太后瞥了他一眼,拿起茶水喝了一口,俨然是觉得他是乌鸦嘴,在心底默默记了他一笔。

陛下没带侍卫出门,大臣们虽然被太后稳了下来,但一国之君丢了,事情还是很重大的,找还是要找的,于是方吾宁带着大部分禁军出宫寻找陛下的下落,毕竟陛下的安全,关乎他的项上人头。

其实太后也是担忧不已,这孩子也太任性了,一国之君担负着整个国家,怎么能连暗卫都没带就跑了

出去,但她作为太后,不仅要表现得波澜不惊,不能让局势有一丝动荡,不然不怀好意之人怕是会乘虚而入,更要稳住这些大臣。天知道,正月里她的小儿出去几日,虽带着暗卫,她也担忧地几日睡不着觉。不过孩子想要出去游历,做母亲的又怎么能忍心不可呢?她的担忧就她一人知道即可,倒不必成为孩子的负担。

此时的贺疏舟,想到自己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走了,也是有几分心虚,但转念一想,要是打了招呼还能走吗?又理直气壮起来。

【朕工作一年半了,出门旅个游怎么了?】

在贺疏舟旁边骑着马的陆兰锖嘴角微微翘起,陛下旅个游怎么了,尤其是与他一起。

二人行至自伍山脚下,果然远远看到一个瀑布,气势磅礴,一泻千里。山脚下有一茶摊,二人下马。

“二位客人,可是要在此歇歇脚。”一老妇看向下马的两位客人,均是相貌不凡,京城传言当今是仙人下凡,就是仙人之姿,也不过如此了吧。

于是贺疏舟见迎来的这个老妇,脸上的笑容格外地灿烂,转念一想,怕是这茶摊生意不好,客人极少,才如此热情的吧?

唯有旁边沏茶的老头跺了跺脚,这老婆子,就喜欢相貌姣好之人,今日来的两位神仙公子,怕是等一会儿连茶钱也不愿收,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孽遇到这老婆子了。

二人坐下,沏茶的老头就在二人面前分别倒了一杯茶,这老头倒没刚刚的老妇热情,面无表情地倒了茶便走了。贺疏舟刚要饮茶,就被陆兰锖拦住,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支包好的银针,先试了试自己的茶,又试了试贺疏舟面前的茶水,这才放心了。

“小公子请用。”陆兰锖对着贺疏舟调侃了一句。

贺疏舟忍不住小声道:“银针只能试出砷化物,别的毒药倒试不出来。”

陆兰锖闻言挑了挑眉,竟直接拿走贺疏舟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尝了尝没有怪味,虽是粗茶,但也算清香,这才放心地放在贺疏舟面前。

【朕为什么要多说那一句,这下好了,喝你的二手茶了。】

贺疏舟也没有多计较,就着这杯茶水一饮而尽。

陆兰锖: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多说这一句,但正合我意。

老妇见两位公子,喝茶水也要试毒,又长了一副神仙样子。对旁边的老头小声说道。

“老头子,你说他们长得一副仙人样子,又要试毒,会不会是皇上?”

老头翻了一个白眼,“早就让你把家里的皇上神像给丢了,神神叨叨的,以前信天老爷,现在信皇上,随便来两位公子,你都觉得是皇上,你当皇上是天上的大雁,你想看到就能看到的?”

耳力极强的陆兰锖听到二人的对话,浅笑了一下,早就听说民间在悄悄供奉陛下的神像,今日倒是见到了,大巍几百年来,怕是连太祖皇帝,也没有让民间百姓如此虔诚,他们这位陛下啊,如何能让人不爱呢?所以也不怪他,实在是陛下太好了。

贺疏舟见陆兰锖莫名其

妙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却见陆兰锖慢慢靠近他,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微臣在笑,陛下长得实在是太好了,惹得茶摊的老夫妻都斗嘴了。”

贺疏舟感觉到陆兰锖说话的呼吸,如羽毛般轻轻扫着他的耳朵,他很少与人这般得近,不太自在地拉开距离,右耳却变得通红,左顾右盼显然不太自在,见稍远处的老两口果然在斗嘴,不过气氛不错,看来只是他们的日常生活罢了。

陆兰锖看着他的陛下通红的右耳,眼神变得锐利异常,如盯着猎物一般盯着他的陛下,不过一瞬,陆兰锖的眼神又恢复到平常一般的温和。

歇了一会儿,二人离开之时茶摊的老妇却死活也不肯收他们俩的银子,老头也是默默站在一边,显然对老妻的自作主张毫无意见,还隐隐支持,无奈两人丢下银子就跑了,连马也顾不得了,估摸着老妇追不上了。

贺疏舟才远远喊着:“大娘,劳烦您我们看马,下午就回,不必追了。”

老妇也是无语了,你们两个年轻人脚程那么快,她追得上吗?

老头连忙安慰失落没能请貌美公子喝茶的老妻:“两位公子下午还要回来牵马呢,到时候再将银子还给他们也就行了。”

贺疏舟虽然也是练了一年武,但极少出宫,更不要说爬山了,伍山有几分陡峭,不过行了一两百米,贺疏舟就看着前面一米五高的石头,叹了一口气。

【光想着爬山了,也不知道做做攻略,看看这座山的难度,这是人爬的山吗?】

却见陆兰锖轻轻一跃,就登上了面前的石头。

【武功高强就是好,不过你走了,朕怎么办?】

陆兰锖轻轻叹了一口气,陛下怎么会认为他会将他扔在此处。

贺疏舟见上面之人伸出了一只手,显然不可能将他扔了。贺疏舟握住这只手,温暖而粗糙,能感受到常年练武留下来的厚茧,微微湿润,手的主人似乎有几分紧张。

他被这只手轻轻拉起,随着惯性扑到了面前之人的胸口,似乎听到陆兰锖剧烈的呼吸声,贺疏舟感觉不太自在,又迅速拉开了一步距离。

陆兰锖没想到陛下会扑入他的怀中,感受到怀里之人与他靠得如此之近,他能闻到陛下头发淡淡的龙涎香,看到陛下耳垂里面的那一颗小痣,不知想到了什么,呼吸变得猛烈。谁知怀中之人很快就与他拉开了距离,陆兰锖的眼神一暗。

不过再次遇到一个贺疏舟爬不上去的石头之时,陆兰锖没有再伸出手,贺疏舟有点后悔刚刚表现得有点嫌弃陆兰锖一样,搞得陆兰锖也不愿意帮忙了。

谁知贺疏舟的腰被人环住,手再次被人握住,陆兰锖抱着他的陛下,轻轻一跃,就跳上了这块巨石。

顺利登上这块石头,这次贺疏舟也不敢刚用完人家就给丢了,没有放开两人牵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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