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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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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清灵县的县令王开济?”少年质问他。

王开济看安宁王退到少年身后隐隐做出一副保护的姿态,再看这少年明显只有十八九岁,能让安宁王保护的十八九岁少年,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只有那位。

若是刚刚,王开济知道自己的门房冒犯了安宁王,虽看上去有几分惶恐,但多是演的,这安宁王若是论王室宗亲,食邑也就罢了也没几分实权,若是论官职镇国大将军,再顶尖也是武官里的头头,算不上他的上峰,管不到他们文官头上。得闲到了他们清灵县,门房不小心冒犯了他,他处置了门房赔个罪也就罢了,再计较就是得理不饶人了,那御史大夫的嘴可不是饶人的。

可若这少年真是那一位,那可真是上峰的上峰,上峰到头了。

贺疏舟看着这大胖子,从刚刚刻意的一摔,抱头请罪,到发现陆兰锖刻意站在他身后时,眼珠子一转,怕是猜到了什么,脸上也没有表演痕迹了,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颇为好笑。

“参见皇……”王开济又想起少年穿着寻常衣物,想必不想暴露身份,“参见大人。大人远道而来,真是清灵县百姓之福。”

贺疏舟左右踱了两步,收起手中的扇子。

“倒是个有脑子的人,可我就想不通了。”

“我一路走来,这清灵县的百姓个个面黄肌瘦,为何你王开济吃得肥头大耳,这清灵县连城门都破破烂烂,这县城的更是千疮百孔,可一到了你这县令府,恢宏气派,富丽堂皇,连京城里官员府邸也不能比,王开济,你是个聪明人,你说这是为何呢?”

王开济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以头抢地讨饶道:“大人,这县令府是前任县令留下来的,就算是超制了,下官也只能勉强住下。”

贺疏舟气笑了:“你是说这还是委屈你了,不得不住的。”

“你看看你的几房美妾,再看看自己的满肚肥肠,你说这话不违心吗?”

王开济听见那位的质问,知道今天脑袋怕是保不住了,悄悄往后退,对后边的家丁打了个手势。

陆兰锖迅速上前,护在了贺疏舟的身前。

贺疏舟倒没有慌张,反而笑问道:“王开济,你是想丢你一个人的脑袋,还是想数一数你九族一共有多少个脑袋?”

王开济听见此话,迅速冷静下来,皇上只要他一个人的脑袋,再说了,皇上微服出访,怎么可能只带了安宁王一人,怕是隐藏的暗卫不知多少,摆了个手势让手下人退下去,俯首认罪,才发现手下人自始至终就没动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手下人:王大人,混口饭吃而已嘛,要不要玩这么大,我们也有九族的啦。

县令府,贺疏舟坐在主位之上,之前还是这个宅邸主人的王开济被困着捂住嘴跪在他之下,旁边还有几个暗卫将他控制住。

贺疏舟翻了翻手中的账本,“清灵县一年交上去的税款都只有一万两银子,你当一个小小知县十年就贪了五万两

银子,怎么?这交上去的银子还只是你吃剩下的?”

被捂住嘴的王开济想说点什么,却只发出了一些呜咽声,这声音贺疏舟也觉得厌烦,旁边暗卫给了王开济一板子,这王开济才安分下来。

贺疏舟慢慢地翻着账本,不仅仅是为了知道王开济贪了多少银子,也是为了知道这清灵县有多少良田?多少山地?多少人口?这王开济既然敢贪那么多,这交上去给六部的东西自然是假的,还不如这贪腐账本真实。

这清灵县果然如贺疏舟所料,少良田多山地,这王开济为了多贪银子,这没有开垦过的山地也被记成薄田强征粮税,也难怪这清灵县的百姓个个面黄肌瘦,没有人气了,遇到这等狗官,连活下去都难。不过看这薄田数量,就能大致估计出可开垦的山地数量,这山地数量也符合贺疏舟的期望,贺疏舟连连点头。

突然,贺疏舟发现了清灵县绍靖镇底下的一个村树庐村,这粮食的产量竟是别的村的十五成。

贺疏舟摆了摆手让暗卫松开了王开济的嘴。

“饶命啊,草民都招,求您饶了草民一命。”

贺疏舟不耐烦道:“别吵,你清灵县就没有一个干正事的人?”

王开济为了减罪,连忙说:“清灵县县丞,还算是敬业。”

“叫上来。”

清灵县县丞袁哲刚刚听说县令被抓了,他就被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控制住了,看这些人神出鬼没的,能用上这种暗卫的,当今世上,就只有那一位了,没想到他矜矜业业一辈子,也要被这肥头大耳,一事无成的县令连累,怕是要丢了性命。

这几个侍卫将他押进县令府主厅,跪在一个少年面前,十七八岁的少年,又有暗卫,身份不出他所料。

这少年语气温和,“这是做什么?态度好一点嘛,我是叫你们把县丞请上来,又没叫你们押他上来,起来吧。”

暗卫们:好好好,我们背宽,陛下您想做好人,就让我们当恶人。

袁哲听到请一字,就知今日不是来问罪的。

“谢大人。”轻轻站起。

贺疏舟拿起账本,“袁县丞,你可知道这账本上所写的绍靖镇树庐村。”

袁哲一听便知是何意思:“回大人,这账本上所写的绍靖镇树庐村粮食产量,比起几个邻村高了五成。”

贺疏舟期待道:“是真的吗?”

看着少年天子期待的眼神,袁哲内心澎湃:“回大人,是真的。”

“这树庐村的村长谭乐生善种地,又有一种特殊的肥田之法,使这树庐村的粮食提高了五成。”

【哦?农业型人才,朕要亲自去看看。】

陆兰锖:又有新去处了。

“既然有增产之法,为何不推广,这清灵县的百姓也不至于如此困苦了。”贺疏舟疑惑道。

袁哲迟疑道:“这……”余光看着地上捆着的前县令王开济。

贺疏舟注意到他的目光,顺脚踢了一脚王开济。

“原

来如此,在一事无成的上峰面前,太过有才干也是一种错。”

王开济:“呜呜呜。”又挨了一脚,安分了。

贺疏舟没有接着跟袁哲寒暄:“想必你也猜到了我的身份,你暂时接任清灵县县令,过几天,若是吏部考核合格,你就正式担任清灵县县令。若是你与这王开济也是一丘之貉,那就趁现在认罪,我还是减减你的罪责,饶你一命。”

袁哲自认为经得起考核,听见此话,知道自己撞了大运升官了,连连谢恩。

贺疏舟和陆兰锖骑着来时的马,去往绍靖镇树庐村。

因为路不算远,两人缓缓骑着。

“朕读史书之时,太祖皇帝初建国时,要求这每个县的县令每年必须回京述职,这偏远地方的县令一来一回也要半年,这些县令啊,上半年在衙门,下半年在路上。许多还因为常年奔波,英年早逝。”

“朕还想,这太祖皇帝啊,不是异想天开吗?果然几年以后这回京述职就改为三年一次,到近年就改为十年一次。”

陆兰锖:怕是太祖皇帝跟您一比,都觉得自己太过保守了。

“不过啊,经过今日一事,朕发现太祖皇帝虽然异想天开,但这心是好的啊,只是条件不允许,你瞧瞧今日见的这位县令,这大巍上千个县令中不知有多少?”

陆兰锖:“太祖皇帝痛恨贪官污吏,可这贪官污吏是除不完的,宏宇十年,当今举人不过两千名,进士两百人,太祖皇帝就下罪了贪官污吏六千三百民,别说进士了,举人都不够用了。”

“宏宇十一年,这低阶官员不够用,太祖皇帝又不得不再次启用获罪较轻的官员。造成一番奇景,这官员前晚在牢里坐牢,今晨就戴着镣铐坐在公堂之上处理公务,下午又接着回牢里坐牢。不知他的吏员看着戴着镣铐的上峰作何想?”

贺疏舟听见此话,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角又有点湿润,不知是笑哭了,还是别的。

看着静静看着他的陆兰锖,不想让他看到他湿润的眼眶,转过头调笑道:“桑玉啊,朕说太祖皇帝无人敢怪罪,你怎么也敢调笑太祖皇帝,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要命了?”

若是一般皇上这样说,臣下怕是要吓死了,可陛下不是一般的皇上,何况,他前面还称了他的字,他自然也听出了陛下的调笑之意。

陆兰锖佯装生气,挥起缰绳加快马步,往前而去。

贺疏舟看陆兰锖径直而去,也加快马步追了上去。

“桑玉,朕开个玩笑嘛,你生气了吗?”

却没有看到在前的陆兰锖翘起的嘴角。

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到达绍靖镇树庐村,这树庐村多山地,少耕地,不过远远望去,许多山地也种上了粮食。

路边的老丈看着骑马而来的二人,看马匹和衣着就知道不是常人,连忙行礼。

贺疏舟下马,好声好气道:“老丈,这可是树庐村?村长可是谭乐生?”

老丈连忙回答:“正是。”

“我听

说村长谭乐生善耕作,还会一肥田之法,使粮食产量提高了五成,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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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疏舟仔细看了看老丈:“难怪老丈精神矍铄。”

老丈听见此话笑得更灿烂了:“也有不少外村人来向村长谭乐生学习肥田之法,村长都一一教了,你们也是来向村长学习肥田的法子的?”

贺疏舟笑道:“正是,正是。”

老丈接着说:“你们一看就是地主少爷,地主少爷也亲自来学肥田的方子,你家的田地会越来越多的。”

陆兰锖:非要说的话,他确实是最大的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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