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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敲打着直击人心的鼓点。

所有人看着这面象征着鸿联社最高身份地位的龙旗,从辈分最老的曲爷手里徐徐展开,依次传递下去,丁义、杨启年、众位叔伯……最后送到了唐琛手里。

唐琛,这个鸿联社最年轻的青龙堂堂主,郑重其事地接过龙旗,望着它,此时,没人能从那张不露喜怒的脸上猜出他在想什么,唐琛抬了抬龙旗,刷地单手一扬,整面龙旗迎风招展,击鼓手双锤猛击,鼓声急速骤响,整条街的人发出了海啸般的欢呼,恭祝他们终于又有了一位总社长,是那么的玉树临风、年富力强,在更多人的心目中,唐琛坐上这个位子只是迟早的事。

玄武堂的弟兄们也在欢呼,虽说许多人神情颇为复杂,但是看着他们新继任的堂主郑少祖,又不得不卖力地呼喊下去,这位少堂主那晚拿着刀枪在御膳坊门口站了很久,始终没有冲进去,当唐琛从御膳坊里走出来,踱到郑少祖的面前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少堂主的脚向后退了一步,汗水打湿了孝服,哆嗦着嘴唇,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倒是唐琛给了郑少祖两个选择:一,滚出鸿联社,不许在唐人街里再露面;二,继任玄武堂堂主,御膳坊还姓郑。

这是一个根本没有悬念的答案,唐琛还没走到车旁,郑少祖撕心裂肺的声音已经随风扩散:“唐先生,我要留在唐人街,今后玄武堂上下都听命于你……”

西元看着眼泪鼻涕齐飞的郑少祖,只觉得他卑微可怜。

唐琛面无表情地上了车,看都不再多看一眼。

御膳坊里大摆了三天酒宴,第一天总社长唐琛跟所有的叔伯弟兄喝了一圈的酒,丁义、杨启年坐在他身边,席间更是与他频频交头接耳,像是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就连曲爷也喝了唐琛敬的酒,虽然还板着脸,但也改了称呼,唤唐琛为唐老大,于是乎,许多人便都纷纷改了口。

可唐琛却说,他还是更喜欢别人唤他唐先生。

第二天唐琛以总社长的身份,亲自去郑宅为郑明远上了一炷香,郑家这才起灵发丧,唐琛自此再也没有踏进郑宅一步,晚上也没有再去御膳坊吃酒,任凭别人打着他的名义闹去。反而在港口的码头市场,汇聚了青龙堂所有的弟兄们,热热闹闹地开了个流水席。

西元从认识唐琛那天起,从来就摸不清他的酒量,以往的几次,看似醉了,头脑却还十分清醒,眼睛也明亮,只是笑容刹那间些恍惚,站起来的时候,身体微微打了个晃,就像那晚在吉利号上,他的脸又开始泛着淡红,脚下也虚浮着。

“喂,要不要紧啊?”西元扶住他,低声问。

唐琛喷着酒气,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司机,然后道:“送我回去。”

阿江阿山赶过来,唐琛皱了下眉:“别跟着我,去玩你们的,今天给你们放大假……都说了,别跟着,西元,送我回去。”

西元扶他上了车,阿江阿山还是不放心,唐琛已经很不耐烦了:“再他妈啰嗦今晚就罚你俩栽萝卜。”

栽萝卜?西元不解,却见阿山拉着哥哥阿江一溜烟地跑回码头继续喝酒去了。

车子沿着半山公路稳稳的行驶着,西元时不时回头望望歪在后座闭着双眼的唐琛,这几天唐琛里外三层都是西服马甲的,固着身形,打着领结,勒到脖子,片刻不得放松,西元寻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将车停好,下了车,打开后座的门,将唐琛的西服松了扣,刚要去摘领结,唐琛那双明亮的眼睛倏地就睁开了,一眨不眨地望着西元。

西元莫名地一慌,解释着:“想让你舒服点。”

唐琛没说话,继续望着,西元替他解开领口,唐琛刚一动,西元迅速地起身离开。

还没回到车里,唐琛却自己下了车,脚底还是不稳,嘴里嘟嘟囔囔地:“我方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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