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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他突然感到了一种微妙，这种感觉让他不由想起了一块被按在了错误位置的，扭曲的拼图，“为什么？按理说你应该就像，或者说就是A·H案的策划者，有充分的理由怨恨人类才对。”

亚当却看向了他，不答反问地：“那你呢？”

“我？”文天成皱眉。

其实在得知秋翊是交易所管理人的那天他就发现了，钟昴和秋翊只是给他提供了证据，而最终做出了选择的，是他自己。

所谓没有黑暗的世界，其实也可以是纳斯塔取代人类的世界。

他们所有人都曾在研究院遭到过非人的折磨，无尽的羞辱，如果在那一刻他选择的是接过秋翊手里的证据而非责怪他们，那或许一切都会开始有所不同。

他们会成为A·H案的最大受益者和帮凶。

“可我失忆了整整七年，在那些时间里我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我甚至都完全忘记了他们！”他情绪起伏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一度将他们忘记，“但你没有，你……！”

“爸爸小心！！！”

然而一声急促的呼喊，几道和当时袭击秋翊一样的地刺便穿透地表从脚下骤然冒了出来，一下划伤了扑向他的楚渭的小腿。

“楚渭？！”文天成怔怔看向那道流了血的伤口，随即，“亚当！！你居然敢骗我？！！”

是埃利奥特。

他居然躲过了他们的监测，和亚当一起来到了这里！

“不！文！我没有！！”谁知亚当却也一脸惊异，他慌忙回头，“我走的时候他明明还在昏迷！我还给他上了锁！我是真不知道……！”

但埃利奥特却确实出现了。

他几乎半边身子都瘫痪了，比起走，甚至更像是在地面的承托下被带着挪动。

但就算是这样，他唯一有着点知觉的手里却似乎还是紧紧拿着什么。拿着一块……

色泽黝黑，看起来就分外不详的……石头。

“该死的，埃利奥特……！”

只一眼，亚当的脸色就唰一下变了，他奔过去想从儿子手里抢走那块石头。

但怎么可能做到呢。

那伤势极重的人此刻就如同和地面融为了一体，他灵敏地闪转腾挪，凭空直立。而那根沾着楚渭血液的地刺也转瞬就回到了他的身旁，被指挥着，将刺尖上快要掉落的血液，斜斜地，往石头表面缓缓一滴。

一道炫目的白光突然从那块毫无生气的石头里迸射了出来，在正午的日照下竟能称得上鲜明。

所有人都愣住了，片刻的愣怔中，塞缪尔突然用尽他最后的力气挣开了凌顼，然后。

几滴鲜血便从凌顼破裂的血管里垂直掉落了，在塞缪尔对液体的掌控下，直直飞离躯体，争先恐后地飘进了那块石头。

“啊啊，很好，那么接下来就只剩……”耀煜的光亮里，埃利奥特缓缓笑了，他狭长的红眸瞥过暂时成为他盟友的塞缪尔，滑向了……

“！！！”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降临。

赫尔曼博士微颤着睁开了她的双眼，却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爸、爸……？”

她不敢置信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岀离震惊，甚至难以理解。

他不是最该期待这一切发生的吗？本该期待，甚至就是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他，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