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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思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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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

程嘉礼猛地回头,撞见傅应呈的脸。

当时在大排档外见的那一面,程嘉礼在车外,傅应呈在车内,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程嘉礼没怎么看清他的脸,只是被他开的车震慑。

此时近距离一看。

程嘉礼莫名觉得自己被衬得矮了一头。

男人从室外进来,身上带着浓重的寒气,眉眼沉沉,一言不发,骨子里与生俱来上位者的气场。

不止是上次隔着车窗的仓促一眼。

程嘉礼总感觉自己在哪见过他。

他这种人,就算只是十年前见过一面,也是很难忘记的。

程嘉礼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诶,你就是凡灵现在的男朋友?”刻意咬重了“现在的”三个字。

傅应呈完全没有看他,好似他不存在似的。

漆黑的眼只是望着季凡灵,她扯的瞎话进到耳朵里,迟了一步才被脑子理解。

男人狭长冷淡的眼尾,很轻地眯了一下。

季凡灵问程嘉礼:“怎么?有问题?”

“没有,就是好奇。”程嘉礼还是笑,“毕竟,之前那么久,从没听你提起过。”

季凡灵:“我爱提不提。”

“我们上次见过吧,在大排档外面。”

程嘉礼转向傅应呈:“你叫什么?我怎么看你有点面熟?好像见了不止一次。”

傅应呈视线这才移到他身上,扫了一眼:“你不用认识我。”

话是你不用认识我。

语气却轻蔑得像是你不配被我认识。

被这样无视,程嘉礼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有什么用不用的?你知道我和凡灵认识多少年?”

“比你久得多。”傅应呈冷冷道。

季凡灵很快地瞥了傅应呈一眼。

久得多……倒也没有吧?

他们不都是高一认识的么。

但是当着程嘉礼的面,季凡灵绝不可能反驳傅应呈的话,

“你怎么可能会比我早……”程嘉礼见季凡灵的反应,笑意又有点僵硬:“不是,我怎么有点看不明白你俩呢?”

突然冒出来的男朋友,还是经济实力完全不匹配的男朋友

就算是假的,怎么会这么巧冒出来一个人供她作假,她又是怎么说服这样的人陪她造假?

外面乐队响起密集的鼓点,催促似的,贝斯手带着观众在喊程嘉礼的名字:“程嘉礼!程嘉礼!程嘉礼!”

轮到他的part,他还没回去。

主唱不在,后面的环节都进行不下去了。

“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傅应呈唇角很轻地抬起一点,讥诮道:“等人赶你?”

外面“程嘉礼!程嘉礼!”的叫声更快了,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程嘉礼左右为难,多少是有点狼狈,后退了两步,望着季凡灵:“那我先过去了,大家都等着我

呢,小寿星跟我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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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嘉礼走后,室内诡异地安静下来。

室外的乐队在一阵急促的鼓点中迎来新的高潮,此起彼伏的尖叫中,室内的空气却好像凝固了。

季凡灵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身后的人踱了几步,皮鞋声不疾不徐地靠近。

男人嗓音优越,轻且慢地传来一声:“拿我当工具人?”

季凡灵叹气:“……没有。”

“你不知道么?”傅应呈随意找了个附近的位置坐下,往后靠了靠,盯着她的眼睛,意有所指。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演假的。”

季凡灵小心瞅着他的脸色。

刚刚一时兴起指了傅应呈,只是为了打发程嘉礼,不这样的话,他不死心,天天来她眼前晃悠,实在是恶心人。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的,他们理解不了女性的拒绝,只能理解同性的占有。

只不过,她决定得太突然,忘了考虑傅应呈的感受。

他那样高傲的人,被她拿来利用。

肯定是,很不高兴的。

“是么?”季凡灵捏了捏指节,慢吞吞道:“你放心,下次绝对不会了。”

“没了?”

女孩想了想:“那,你要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解释么?”

原来还有电话号码。

傅应呈目光沉下去。

季凡灵看他阴着脸没说话,改口道:“假如程嘉礼还来,我就换别人演,绝对不找你了。”

傅应呈的眼神冷得几乎要掉冰碴了。

季凡灵啧了声:“而且,说实话,我俩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行了。”

傅应呈忍受不了了似的,突然打断了她,冷冷道,“一套套的,说这么多话,喝点水吧。”

季凡灵:“……”这不是在跟你解释么。

打了一晚上消消乐,她确实是有点渴了。

季凡灵去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一口气灌了一杯。

房间一时间格外安静。

只有咕噜噜的喝水声。

季凡灵掀起眼睫,透过杯壁的玻璃,悄悄打量着傅应呈。

程嘉礼今天突然认出她了,大概是因为从赵老板那得知了她的名字。

否则。

人的记忆都是会褪色的,十年不见的人给人留下的印象不会那么清晰,只会是模糊的、让人觉得无端相似的剪影。

可当时。

那个下着雨的十字路口。

隔着街道,男人掀起伞沿,从伞下无意中投来的一眼。

只一眼。

他好像就认出她了。

……

季凡灵喝完水,放下杯子,喊了声:“傅应呈。”

() 男人掀眼看来。

“你当时怎么认出我的?”季凡灵问。

“你又没变。”傅应呈淡淡道。

“可是过去很久了。”

男人看着她,脸部被头顶的光线照亮,半晌,很轻地笑了下:“时间久就忘了,那是别人。”

季凡灵:“……”

“我的脑子呢,”傅应呈往后靠了靠,意有所指地矜慢道,“不是那么废物的东西。”

好好好。

你牛逼你过目不忘。

季凡灵切了声,唇角却是勾的,有点说不出的高兴。

傅应呈低下眼,漫不经心地摆弄手机:“所以,今天为什么不是你生日?”

“身份证上是今天,”季凡灵说,“但我从小只过农历。”

傅应呈好像不在意似地嗯了声,指尖滑动,像是在翻找什么。

“早过了,”季凡灵远远地一瞥,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历,“上个月。农历十二月二十三。”

她说这话的同时,傅应呈也翻到了1996年的2月11日:“小年?”

季凡灵垂下眼睛,“嗯”了声。

傅应呈放下手机:“怎么过的?”

“没过。”季凡灵转身走向碗柜,好笑似的说,“谁每年都过生日啊,又不是公主。”

“……”

她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傅应呈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目光沉沉看着她。

季凡灵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弯腰,在碗柜子里拿了个杯子,给傅应呈倒了杯柠檬水,想了想,又掏了两大把免费的薄荷糖和瓜子。

她拿着柠檬水和吃的,走到桌前,坐下,一边嗑瓜子一边问:“你为什么来了?”

“开车路过,听到这边鬼哭狼嚎,”

傅应呈嗓音冷淡又刻薄,“……还以为死了人。”

季凡灵咬着瓜子壳,噗的一声笑了,把水杯往傅应呈的方向推了推。

傅应呈没喝,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状似随意道:“都过了,那我就,随便补个礼物吧。”

季凡灵一怔:“啊?真的?”

男人掌心向下,修长的手指微屈,筋骨分明,冷白的指节上绕着明艳的红绳。

红绳垂落。

下方坠着一枚清透如冰的玉佛。

“还能假给?”

傅应呈手往前送了送,语气带着点淡然的散漫:“拿去。”

季凡灵掌心向上伸手。

男人指尖低垂,玉佛顺着垂下指骨滑落在她手心,触肌温润。

季凡灵眨了下眼:“贵吗?”

傅应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撇开眼,淡淡道:“前两天随手在地摊买的,本来准备挂在车上……不值钱。”

季凡灵哦了声。

“买都买了,顺便去寺庙开了光。”傅应呈又不冷不热地补了句,“保平安的。”

季凡灵奇怪道:“你不是不信佛么?”

傅应呈:“谁说的?”

“教学楼下的文曲星,你从来都不拜。”

季凡灵随口一说,傅应呈却微愣.

半晌,好像觉得很有意思似的笑了声,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男人手指勾着领口,不动声色地松了下领带:“我还以为,你上学的时候,都不带睁眼的。”

季凡灵:“……”我他妈瞎子吗。

傅应呈淡淡道:“我信不信无所谓,你信不就行了?”

“也是……谢谢。”

季凡灵小心翼翼把玉牌挂在脖子上,又低头摸了摸,顺口问:“对了,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

也不知道这句话触到傅应呈什么霉头。

他脸色稍冷,眼神像是在说果然如此,审视似的,盯着她看了会:“怎么,想给我送礼?”

“?”

傅应呈理了理袖口,鼻腔冷淡呵了声:“你就想着吧。”

季凡灵:“……”

我又不拿生辰八字做法,给您送礼是什么禁忌吗?

傅应呈不肯说,季凡灵也就不问了,两人对坐了一会,季凡灵嗑了一小捧瓜子,突然想起来:“你有事么,有事就先走。”

她还不能走。

路演期间她确实是轻松了,但演出结束以后,聚集的观众肯定会留下满地垃圾,还不知道要打扫到几点。

傅应呈没说什么,站起身。

顺手抓起那一大把薄荷糖,面无表情地装进了口袋。

季凡灵:“……”

看来,他还挺喜欢吃薄荷糖的。

季凡灵也就想了一下,没说什么,糖本来就是拿给傅应呈吃的。

她低头开了新的一局消消乐,打到最后,只剩三步的关键时候,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季凡灵。”

“啊?”季凡灵抬头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傅应呈竟然还没走。

男人立在门口,侧着身,远处是无数晕开夜色的朦胧彩灯。

高大的身形逆着光,漆黑的额发被风撩动着,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生日快乐。”傅应呈说。

很平静,很普通的一句话。

既没有花里胡哨的编曲,也没有请个乐队来给他做配。

但莫名就是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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