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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年接过婴儿车离开。

家政阿姨早在门口等着,见迟年推着孩子过来忙迎上去,“陆先生呢?”

迟年往后看了看,没一会儿,陆封覃跟上来,到跟前牵住迟年的手,两人沉默又别扭地往家走,家政阿姨在后面推着婴儿车嘀咕:“又闹别扭了吗。”

进了暖和的屋里,迟年看了一圈,都置办妥当了,这里是他们给女儿买的房子,迟年今年想在这儿过年,孩子明天就回国了,刚好让她看看这里,但陆封覃计划的是去意大利过新年,也是因为这个他们才吵起来的。

之前迟年过生日的时候,陆封覃在西西里给迟年买了一座小岛,靠近那不勒斯,因为当年送孩子去意大利上学的时候迟年在普罗奇达岛码头看到那里的日落很美,隔年陆封覃就以迟年的名义买了一小片西西里的附属岛,说到时候一起去那里过纪念日。

结果一直也没去成,度假山庄修着,游轮和私人飞机的运转费交着,就那么落灰了。

今年春节前陆封覃提了一嘴,但迟年不愿意去,小的还不满两个月,加上他身体还没恢复扛不住舟车劳顿,而且迟月也在国内,骨子里的观念让迟年无法接受团圆的节日和家人分离。

争执的最后往往是陆封覃妥协,他也并没有过多坚持,在他看来当然是迟年的身体更重要,知道迟年不愿意去他几天前就安排人接女儿回国了,今晚也是多嘴提了一句可惜,结果就惹了迟年不高兴。

不怪迟年当街跟他发脾气,迟年刚生完孩子的情绪总是不稳定的,他又说什么可惜,听着直叫人火大。

入夜。

吃完晚饭迟年和家政阿姨打理阳台上的花架,陆封覃不知什么时候独自出门了。

“明天再挂点红,喜庆。”阿姨对迟年说。

迟年往客厅扫了眼,确实缺点色彩,“您看着弄吧,孩子小也不讲究,都可以的。”

阿姨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落在迟年脸上,琢磨半天温声说:“您恢复得可以啊,比那两天看起来好多了,精神也不错。”

“还行吧。”迟年把垃圾收好,坐下,“就是有点累,别的倒没什么。”

阿姨心疼地叹了叹气,“万幸啊。”回忆片刻,说,“早产本就折磨人,您是不知道,当时陆先生有多担心你,你几天没醒他就几天没睡,饭都吃不下几口……”

迟年二胎月份不足就生了,意外来得突然,当时他正在陆封覃的办公室等陆封覃下班,肚子毫无征兆地痛起来,幸好陆封覃的秘书在,给陆封覃打了电话,隔天整个GNC总部的人都知道他早产的事,因为陆封覃几乎是从会议室跑出去的,慌得一路上都丢了形象风度。

到了医院先是大出血,又是宫腔感染,孩子还呼吸衰竭,兵荒马乱了一夜,第二天下午他才醒过来。

“医生第一次出来说如果要留孩子的话你会有危险,当时啊,”阿姨看着迟年,无声地摇了摇头比划道,“陆先生都吓坏了。”

迟年未曾听人说起当时的情况,只记得他醒来时陆封覃就在他身边,仿佛从未离开一步。

“所以啊,他可宝贝着您呢。”阿姨跟迟年挤挤眼睛说,“您就别跟他置气了。”

迟年有点不好意思,垂下视线应到:“没有。”

话音刚落,开门声响起,被念叨了一晚上的当事人回来了。

陆封覃风尘仆仆进门,还是那身黑色羊绒大衣,肩头落了层薄雪,一手提着迟年经常吃的那家甜品店的袋子,另一手抱着一大捧玫瑰,玫瑰上的雪打湿了手套。

“啊……我去看看孩子。”家政阿姨识相地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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