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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书缘用眼神示意他,要他将手机塞进自己枕头底下才安心,贺云哪敢什么都听他的,将手机胡乱塞回兜里。他来时特意戴了顶帽子,这时哄余书缘说:“看我这儿。”

说完干脆地把帽子一摘,一颗剃得锃光瓦亮的脑袋从帽子的遮盖中露出来,余书缘瞪大了眼,随后很艰难地笑了两声,又很慢地说:“卤…蛋…”

“没骗你吧,帅吧。”贺云看着他笑。

余书缘轻轻动了动手指,被贺云捕捉到,也立刻察觉他的意思,于是半跪下去,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他手边,让他用指尖轻轻摸摸。

很轻,轻的像一阵风拂过,余书缘又重复一遍:“卤…蛋…”

刚说完没多久,余书缘又花光了力气,眼皮一合就是要睡,贺云不敢继续打扰他,让他安心地睡去了。

术后一段时间的恢复相当难熬,高烧,吐血,昏睡反复循环。余书缘更加瘦下去,病号服里几乎空荡荡的。好在他恢复的情况很好,尽管不舒服的时候居多,但肉眼可见的一天天好起来。

术后第十五天,不良反应减少,人也精神了点,甚至能站起来走走。每每贺云逗他说话,余书缘很配合,视线粘在他身上,什么都尽力说。每晚贺云都要躲进厕所里哭,可余书缘连嫌弃他的力气都没有。

有天晚上贺云陪床睡着,不知梦见什么,突兀从梦里惊醒,他一睁眼,对上的是余书缘的视线——余书缘也没有睡,在黑夜中睁着双眼望着自己。

贺云惊愕,接触到他的目光,心中有股莫名暖流,好像将他从头到尾浇了一遍。他凑近去,用自己的呼吸与他交流,两人的手指轻轻搭在一起,余书缘安抚似的摸摸他的指尖,很轻,却仿佛有千钧重。贺云悄悄的又哭了,眼泪无声沁进枕巾。

术后大约第二十五天,两人的毛发重新长出来,像两颗猕猴桃。余书缘也恢复得很好,能吃能睡,白天贺云陪他在住院区散步,晚上自己拿ipad看电影,和贺云有说有笑,渐渐恢复生机。

这日睡前,贺云悄悄问他:“余书缘,做手术的时候怕不怕?”

“有一点。”余书缘点点头,语言能力已经恢复许多:“麻醉推进身体的时候是最怕的。”

“我也好怕。”贺云和他蹭蹭脑袋:“我那么怕,还要听你妈妈的那个女助理在旁边放屁,你都不知道。”

余书缘咯咯笑起来,对此不作评价。为了防止传染,贺云忍住没和他亲吻,此时看着人笑眯眯的眼,心里酥痒异常,他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道:

“你睡觉的时候偷偷叫‘老公’了,你知不知道。”

“真的吗?”

余书缘瞪大了眼,脸上渐渐染上一层薄粉:“我原来不是在做梦吗?”

贺云趁机掐住他的下巴,有些恶狠狠地问:“什么时候。”

余书缘偏过眼,老实地说:“前些天…”

“我说的是很久很久之前,”贺云顿了一下:“你喝醉那天。”

余书缘支支吾吾半晌,脸蛋红扑扑的:“那时也叫了吗?”

“嗯,”贺云道:“前些天也有?我没听见,再叫一次。”

余书缘一张脸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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