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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八福晋的头发,眼中并无消沉之意,反而满是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的野心,“太子也曾是这样的,他是天之骄子,熬不过去,我却不然。这么多年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八爷微微一笑,递给八福晋一块帕子,她这才不哭了。

“可恨直王说了那样的话,平白连累了爷!”八福晋揪着拍子咬牙切齿,只恨直王不在她眼前,恨不能撕下他一块肉来。

有赖他那一句话,八爷瞬间变成了诸皇子里头一个竖在皇上跟前的靶子。

“我想要他手下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八爷一贯会调节情绪,他并不是四爷那样万事都记在心里的性子,“若非他这话,有他这个巴图鲁在前,他们岂会屈就于我。”

他并不去猜直王到底是有心无心,有许多事,倒不如就这样含混的过了,大家脸上都好看。

“爷一向宽厚待人,与太子一党的苛刻盘剥如云泥之别,岂能说是屈就,能为八爷办事,该是他们三生有幸才是。”八福晋冷笑着摇头,她可不赞同他的话。

听了八福晋这话,他嘴角绽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仿若春风拂槛,“好没道理的话,想来是吾妻偏私于我的缘故。”

果然没过几日,就在太子回咸安宫居住后,康熙便频频亲往看望,甚至在臣子们的请安折子上说自从见过了太子,他心中的郁气便疏散许多,圣躬也渐安了。

康熙递下来的台阶,朝中支持八爷的臣子们想不想踩不知道,但从来口舌不慎灵敏的三爷却头一个踩了上去。

几位皇子匆匆被叫到畅春园中的时候,三爷站在康熙身边,康熙的面色极其阴沉,直王被两个侍卫压在地上,他旁边摆着十多件奇形怪状的巫蛊之物,八字、符咒、带着针的小人等等,不甚枚举。

四爷匆匆扫过一眼,不敢多看,立即跪下向康熙请安。

“请汗阿玛圣躬安。”

“朕如何得安!”康熙指着那一堆东西,几乎是咆哮着喊道,“朕尚还活着,买凶杀人,魇镇太子,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

很快,亲近的大臣们也都被纷纷喊来御前,康熙忽然卸了力气,他颓唐的坐下,几乎要倚靠三爷的搀扶才能坐稳。

“日后朕躬考终,也不过是被你们随意置于乾清宫内,便各自束甲相争去了。”

他老泪纵横,双手颤抖,不停地向上天与先祖哭诉着自己德行菲薄,以至于纵容他的儿子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子们绝不敢担这样的罪名,立刻磕头向他请罪,四爷看了八爷一眼,却见他平静低头,并不曾撩起眼皮往直王那儿看去一眼,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大臣们见康熙这样坚决的态度,怎敢为直王求情,也纷纷依康熙的心思出言请求惩治直王。

在朝中要员们的反复恳求下,康熙顺理成章地夺去他的爵位,命人将他圈在府中,他甚至等不及彻查这事的经过,早在大阿哥在塞外说出欲诛胤礽的话时,康熙已永远在心中堵上了他的路。

直到大阿哥被圈在府中已有月余,这件案子水落石出后,宝月才从四爷口中得知了这件事的缘由。

大阿哥对太子实在是恨意滔天,一边组织张明德刺杀,一边还能在毓庆宫埋小人,被他请来魇镇太子的蒙古喇嘛身边有个侍候的人得知真相后吓破了胆,正欲坦白自首时,却被大阿哥派人灭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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