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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自我怀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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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都是他……都是因为他,她才去做的。

如果不是他非要和她在一起,她完全可以在火头营和边城过自在的日子。

而他现在有什么资格怨江婷骗了他?

难怪江婷曾经问他,若是他有一天发现她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样子,他还会不会爱她。

他那时候回答的什么?

他坚定说爱。

那他现在在干嘛?

他在要死要活什么?!

江婷从来没有害过他,她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他方才居然怀疑她!

他真不是个东西!

贺云琛内心一怆,怨悔交加,险些眼前一黑脚下不稳。

谢宁有些莫名地看着他。

咋了这是,贺云琛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说江婷对他比对其他人好吗?咋听了这反应呢,好像被人打了一样。

“大人,你没事吧?”

贺云琛痛苦地轻摇头,闭了闭眼道:“没事,你回吧。”

他摆了摆手,背影萧瑟地离开了。

谢宁一脸莫名,“真是个怪人,江廷到底把他怎么了……”

且说江婷现在正躺在床上睡觉。

她明明身体已经累得不行,随时可能昏睡过去,但精神却有点亢奋,她闭着眼睛一直回想着贺云琛离开时候的表情。

他肯定是生气了。

但她冷静下来后,还是觉得先不要追上去了。

大晚上容易冲动,容易情绪化,他们双方都应该冷静下来后,再来交涉。

再说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她好困好累,她脑子都要转不动了,睡觉,先睡觉。

她在床上翻来翻去许久终于睡着了,待再醒来时,已经天大亮了。

这时值夜完毕的谢宁打着哈欠走进营帐,手里还端着一碗给江婷带的早饭。

“江廷,起来了,吃早饭了。”

江婷缩在被子里,迷糊道:“不想起。”

她的头好痛啊,一睁开眼,整个额头和太阳穴都一阵钝痛。

她伸出手揉了揉额角,一说话嗓子像破锣一样。

谢宁一听她这声音吓一跳,把碗放下就走过来查看她,他摸了摸她的脸蛋和额头,“好烫,你在发热,是不是昨夜洗澡着凉了?”

但这都六月了还能着凉吗?

江婷嘟囔着:“可能是吧。”

但她心里明白,自己是因为受伤后没有好好修养,反而连日奔波,没有吃好睡好,回来又大战一场,昨天还在擦洗身子时候着了凉,这才让身体支撑不住了。

果然,人不是铁打的,她到底是肉体凡胎啊。

谢宁道:“你先喝点热水,我去找军医来给你看看。”

说着他坐在门口开始点火烧水,江婷却是一惊,道:“不要!”

谢宁扭过头来道:“啥不要?”

江婷一边咳嗽一边挣扎着:“不要叫军医。”

谢宁批评道:“你病了咋能不叫军医啊,别以为你体质好就可以硬扛过去了,你是不是吃药怕苦?不行,由不得你,你得听话,吃了药才能好。”

江婷:“……”

她笑了笑,一笑却把自己笑岔气了,她翻身趴在床边边咳边捶床。

“咳咳咳……你,哈哈哈,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了,好怕怕。”

谢宁恼怒道:“你在笑什么?不给你烧热水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继续点好火,把铜锅架上,舀了几瓢冷水进去。

“不让军医来,那我给你拿点药回来熬总行了吧?”

江婷这才道:“好呀好呀。”

谢宁洗了把脸,准备上床睡觉,随口问道:“诶,你昨天和指挥使怎么了?”

江婷神色不变,“他咋了?”

“昨晚从伤兵营回来半路碰见他了,瞧着可憔悴,像被人始乱终弃了一样。”

谢宁意有所指道。

江婷缩起身子,用被子把自己裹紧,“我不知道啊,可能他想家想他娘了吧。”

谢宁:“……”

“可是他问起你诶,还问我你是不是对他比对我们好。”

江婷闻言心里一怔,淡淡道:“我们没事,你就别乱猜了。”

“哦。”

谢宁一觉睡到中午,爬起来摸了摸江婷的额头,发现她还没退烧,正昏睡着。

他饭也顾不得吃了,赶紧跑去找军医去。

何敬在忙着清点新到的粮草,几乎吃住都在粮仓里,秦玦这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谢宁一边往伤兵营走,一边忍不住想江婷在倔什么呢,咋不愿意让军医看看啊。

如今军医们都集中在伤兵营里为昨天受伤的将士疗伤,谢宁只好在外面等着他们空闲下来。

这时贺云琛正带着几个武将走来慰问和看望伤病,一进门就发现谢宁站在角落里转圈圈。

肖丞走过去拍了下他,“你小子在这儿干嘛呢?”

谢宁回过头来,看见他们一惊,连忙道:“小的拜见各位大人,我在等军医忙完呢。”

“咋了,你病了?”

“不是我,是江廷,他发热呢,从早上烧到现在了。”

肖丞闻言扭头看向贺云琛,却发现贺云琛正站在他们后面,脸色阴沉。

贺云琛昨夜几乎一夜未眠,脸色臭得很,肖丞等人看得瑟瑟发抖。

“大,大人,江大人病了,要不要找个军医……”

肖丞的话还没说完,贺云琛已经果断道:“不必。”

“那……”

贺云琛吩咐谢宁道:“让军医抓点药,你速拿回火头营煎药,我亲自去看看她。”

一个指挥佥事连忙叫道:“大人,你不是来慰问伤病的吗?诶,大人,大人——!”

但原地哪里还有贺云琛的影子,不过眨眼间他就消失在了大门口。

几个武将对视一眼,点点头,“在指挥使大人心里,江大人的分量果然很重。”

“那是自然的,毕竟江大人为我们贺家军付出了太多。”

“但我觉得指挥使大人方才怎么像急着去见媳妇一样,那担心的眼神,啧啧,我刚成亲的时候,听说我媳妇病了,我就跟他反应一样一样的。”

“你小子找抽是吧?敢编排起指挥使来了……”

火头营里,江婷这会儿已经睡醒了,她感觉自己头痛欲裂,鼻子里跟塞满沙石一样堵着,只能张着嘴呼吸。

她全身软绵绵的,乏力得很,肌肉酸痛,连手指都疼。

果然平日里不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就如山倒。

她慢吞吞下了床去解了个手,一边吸鼻子一边去找水喝。

但是谢宁上午烧的热水是白烧了,已经凉完了。

江婷嗓子干得要冒烟了,已经等不及重新烧了,倒了点凉开水就喝了两口。

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她以为是谢宁回来了,背对他道:“你去给我拿药了吗?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那脚步声一顿,转了个弯儿离开了。

江婷没放心上,她现在脑子很迷糊,有气无力地爬上床躺下,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但是她现在还有两件事没处理,一是贺云琛,二是秦玦。

秦玦假死的事儿,得放出消息让回鹄人相信,贺云琛的话……得哄哄吧?

怎么哄?

先积极认错,而后解释原因,再保证不再犯?

这或许可以让贺云琛原谅她,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贺云琛爱的,到底是男装的她,还是她这个人?

贺云琛要是觉得她从前是欺骗他的,从此封心锁爱怎么办?

江婷抓了抓头发。

如果真的那样,可太不妙了。

她不想和贺云琛分手,她现在是很喜欢他的。

那到底要怎么做啊!

道歉,撒娇?

听说男人都喜欢撒娇的女人,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撒娇女人最好命么。

以后她在贺云琛面前,就要做回女人了,但……女人该怎么做?她都快忘了。

她翻身坐起来,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捏着嗓子咳了两下清了清痰,“娇滴滴”道:

“你不要生气了嘛,我错……咳咳咳……妈的好像太监啊。”

再来,她又努努力,尝试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吧嘤嘤嘤……”

“你在干什么?”

突然,她头顶上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沉浸在学习女人说话中的江婷被吓了一大跳,她猛地抬头,就见贺云琛端着一个碗站在她面前。

他脸色灰败,眼睛下面挂着两团乌青,胡子没刮,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憔悴得很,像一下老了几岁,往日里那看着她充盈着爱意和喜悦的清亮眸子也黯淡了下来。

江婷的心脏像是被重重捶了一下。

她垂头坐在床沿上,小声道:“你又隐藏气息。”

贺云琛偏了偏头,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冷声道:“吃饭吧,不是饿了吗?”

江婷闻言站起身来,却不急着过去吃饭,而是暗自捏着拳头看着他。

贺云琛淡淡地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他这冷淡疏离的态度让江婷心里一阵难受,她心里泛起酸疼,吸了下鼻子,道:“你好冷漠。”

贺云琛动了动眸子,道:“是吗?”

“是。”

江婷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道:“你把手臂抬起来。”

贺云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下一瞬,江婷像一头小牛犊一样撞进他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膛,低声下气道:

“别生气了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贺云琛:冷漠吗?我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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