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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拗不过他,只得无奈地出门来搬救兵。
“不出来就不出来吧,恐是在气头上呢……”,谢见君听了也并不意外,他笑眯眯地看向季家兄弟俩,不紧不慢道,“这崽子打小让我宠惯了,有时闹腾起来也是不管不顾,方才瞧着他浑身衣裳杂乱脏污,脸颊上还挂了伤,我还寻思他又跑到哪里贪玩去了……子彧没事吧?怎么也受了伤呢?”。
季宴礼心头一哽,他晓得谢见君护短,定然是看自家弟弟受了伤,心里不舒坦,这话里话外,都在替满崽抱不平。
但归根结底,的确还是自家弟弟的错,他将身后的幼弟提溜到跟前来,猛拍了下他的后背,厉声呵斥道,“季子彧,你打满崽了?”。
季子彧被拍得身子一踉跄,垂着脑袋,双手紧扣着衣角,半晌才艰难地吐露了几个字,“我哪里敢打满崽,他脸上的伤还是骑在我身上,想要踢我时,不小心滑倒,被树枝刮伤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个大人齐齐都沉默了。
谢见君神色复杂,他一直当是俩孩子扭打在一起,才纷纷挂了彩,现下听子彧这般说,倒有些臊得慌,他立时话锋一转,“要不你们进屋来坐会儿,让云胡给子彧擦点伤药,我去叫满崽出来,好好给子彧道个歉,这吵架归吵架,怎么能动手呢…… ”。
“不用了,这点小伤犯不着麻烦云胡,我带他回去让福伯随便抹点药,改日等小满崽消了气,我们再来……”,说着,季宴礼就要带子彧离开。
“子彧……”,谢见君将人唤住,追问道,“你同满崽是如何闹得别扭?”。
季子彧抿了抿嘴,满脸的难为情,“是我说错话了,但我、但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他磕磕绊绊地替自己解释道,说这话时,下意识地抬眸看了谢见君一眼,未说出口的话都悉数咽回了肚里去。
谢见君直觉这事儿八成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但是子彧不详说,他也不好细问,就想着挑旁个时机,私下里问问满崽,若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儿,便劝上两句。
谁知前脚把兄弟二人送走,后脚入西屋门,谢见君刚要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满崽就打断他,直念叨着说自己困了要睡觉,还把他往屋外赶,就连晚饭也不吃,一整个窝在被子里不冒头。
云胡心疼,登时便要去蒸碗这小崽子平日里最爱吃的鸡蛋羹,想着去哄哄他,这正是窜个子长身子的年纪,不吃饭可不行。
谢见君扫了眼紧闭着的西屋门,“不用去,饿了自然就起来了。”。
但一直近夜半时分,西屋里都安静得很,听不着半点动静。
这做兄长的,到底还是不放心,收齐手册和笔墨后,他悄没声地摸去了西屋,昏黄烛光下,小满崽睡颜安静祥和,半点瞧不出白日里张牙舞爪的炸毛样儿。
“小屁孩……”,谢见君捏捏他圆润的鼻尖,低低打趣了一声。
不小心扯到了伤处,满崽哼哼唧唧地避开,但依旧没醒。
谢见君干脆将人一把搂起,俯身拎起他的小布鞋,转身就出了西屋。
云胡正忙着铺炕,见熟睡着的满崽被抱进来,忙不迭地又从斗柜里翻出一荞麦枕头,立在自己身侧。
“云胡,你前些日子从医馆拿来的药膏放哪儿?,谢见君轻手轻脚地放下满崽后,小声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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