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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段云岫状似无可奈何,“那我这就回府,跟弦歌商议纳妾的事情。”

说罢,她起身行了个礼便准备走,段明烛又急了:“等等!”

“陛下可还有何事吩咐?”段云岫故意问道。

“坐下。”段明烛沉着脸睨她一眼。“伸手。”

段云岫轻笑,递出了手腕。

段明烛看了一眼她,取来一个脉枕,将其垫在她腕下,然后落座一旁,长指搭在了她的脉上,凝神诊脉。

期间,段明烛始终一言不发,神色肃然。过了许久,他又要段云岫伸出另一只手,继续给她诊脉。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总算结束了,段明烛默默收回了手。

“如何?”段云岫望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盼。

段明烛没说话,似乎还在斟酌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段云岫打量着他的神情,试探道,“怎么还叹气呢,我命不久矣?”

“……”听她这般调侃,段明烛颇为无语。

“到底如何?”段云岫仔细看着他,认真说道。“没关系,有什么说什么便是,我承受得住。”

段明烛思忖的片刻,说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进展。”

段云岫闻言先是微微一怔,抿了抿唇,神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随后,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似是在看池塘中那朵已经枯萎的莲花,又似在沉思。

来之前,她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可是一想到以段明烛出神入化的医术,若是他都没什么法子……

“岭南那边气候过于潮湿,又多瘴气。你在那边待得久了,还时常亲临前线,受了凉,确实是难孕体质。况且,你这身子已经习惯了岭南的气候,而凤京府气候干燥,回了这边,便更难受孕了。”段明烛说道。

听他娓娓道来,段云岫没了方才打趣的兴致,神色也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上次给你开的药,本是祛湿温补之用。但是方才诊脉,你体内湿邪外袭肌表,困遏清阳,这药很难完全祛除你身体里的湿邪。”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段云岫轻声道。

段明烛低叹道:“你在岭南待了太久,湿郁肌表,阻经络,蔽清阳,这显然不是喝几天药就能治好的。若我没猜错,你在那边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吃些生冷的东西,还会冒着雨作战?”

听到这里,段云岫无奈道:“岭南到了夏天,根本没有晴日,几乎每天都在下雨。若刚好是在战时,忙起来有功夫吃东西就不错了,谁还在乎是热的还是凉的。”

段明烛长指微微蜷起,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沉思。他们这些做武将的,身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别的不说,就说他自己,当初在北境与凉军交战之时,他在雪地里埋伏了一天一夜,自此便落下了腿疾,虽然已经被治好了,可是久站久跪之后,腿疾还是会发作。

而段云岫呢,女子之身更容易受损,在岭南的这几年,竟然让她的身子连受孕都不得。

段明烛虽然医术精湛,可此时也颇为无奈。段云岫的身体,根本不是调理几个月就能治好的。若想彻底治好她,恐怕得花不少时日。

“你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是不是?”段云岫低声问道。

“……”段明烛斟酌片刻,说,“给我一些时间,我好好想想该怎么治。”

段云岫沉默片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不行,我必须得让楚酌纳妾。”说罢,她起身便要告辞。“我先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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