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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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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又补充道:“头顶上的地方不算,你不能躲到梁上去。”

临渊道了声好,往后撤开十步。

() 李羡鱼也开始倒数:“十,九,八……”

她很快数完,估摸着,往最后看见临渊的地方迈开一步。

她并不是第一次玩藏猫,蒙上眼后,略微提裙小跑几步,倒也不至于摔倒。

临渊便也没有上前,只是立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等她。

若她走到近前,便侧身避开。

他的身法素来极好,躲十数人的围攻亦不在话下,更勿论是一蒙着双眼的纤柔少女。

李羡鱼试了十几次,发觉怎样都捉不到他。

有时候明明觉得金铃声近在耳畔了,可是等她略走近些,便又会倏然变得很远。

估摸着,一刻钟的时辰就要过去,李羡鱼有些着急,步履也快了些。

冷不防地,她一脚踏上自己的裙裾,身子一个不稳,往前倾去。

李羡鱼惊呼出声,伸手本能地想扶住身旁的物件。

可方才玩藏猫的时候,方圆数十步被他们清理得干干净净,连朵绢花都没能留下。

她扶了个空,身子更快地往地上倒去。

立在她三步外的少年皱眉,立时展开身形,在她倒在地面上之前赶至她身前,伸手便想将人扶起。

可少女的身量这般纤细,柔弱得像是初生的花枝,一触既折。浑身上下,竟没有能供他使力的地方。

仓促之间,他握住她臂弯间垂落的披帛。

丝质的披帛柔软光滑,他一使力,便将月白色的披帛连带着李羡鱼一同拉向他,使她更快地往地上摔去。

势不可回。

随着一声闷响,李羡鱼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摔在地上了,地面又不平坦,又那般地硬,磕得她身上隐隐作痛。

她支撑着想起身,手腕却骤然被人握住,身下传来少年低哑的嗓音:“别动!”

李羡鱼一愣,略微偏首,脑后系着的帕子随之一松,无声坠下。

短暂的朦胧后,李羡鱼看清了眼前的光景。

临渊倒在地上,一手护着她的后脑,一手握着她刚刚想撑‘地’的手腕,薄唇紧抿,黑眸沉沉。

而她倒在临渊身上。

李羡鱼脑海里‘嗡’地一响,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

而临渊的动作比她更快。

两人配合的并不好。

李羡鱼的鼻尖撞上他坚硬的胸膛,撞得生疼。

而临渊的手臂也被李羡鱼垂落的披帛层层缠裹住,一时竟挣脱不开。

两人对上视线。

李羡鱼的脸颊通红,而少年的耳缘处亦微染绯意。

他咬牙,伸手便想将缠绕住他的披帛扯断。

李羡鱼惊呼:“你别乱扯。你,你要扯到我的衣袖了。”

临渊的动作僵住。

“我,我自己来。”李羡鱼滚烫着脸,强忍着窘迫低下头去,伸手去解缠绕在两人之间的披帛。

这一解,便牵动少年

的手臂,腕间金铃清脆作响。

李羡鱼脸颊更烫,脑中空空,连带着原本灵巧的手指也笨拙起来。一道披帛,解了好几次,才终于解开。

而在披帛坠地的那一刻,少年便像是从网里逃出的银鱼,立时从地上弹起身来。

金铃又是一响,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梁后。

李羡鱼红透了脸,始终没好意思再唤他。

只在金铃声里悄悄理了理身上紊乱的披帛,努力装作这件事并未发生过。

*

两人从午膳时分一直安静到窗外明月初升。便连中间的两顿膳食,都没同在一张案几上用。

李羡鱼面上的热度似是没褪下来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一大堆念头海潮般涌来涌去,像是要将她湮没。

她想——

这算是占人家便宜吧。

在话本子里,这样占了人家便宜的,可是要负责的。

可是,她又不是男子,不能娶临渊。即便是嫁给他,也是不行的。满朝文武,她的父皇,她今日见过的皇叔,都不会答应。

那她这样,岂不是便成了话本子里的登徒子?

正当她胡乱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的时候,倚坐在梁上的少年心绪同样紊乱。

他素来不喜旁人接近,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地上。

他应当厌恶才对,即便是因此动了杀心,他亦绝不意外。

可少女的身子是这样的轻,她的身上又是那样的软,像是一朵被春风从枝头吹落的木芙蓉花,轻轻柔柔地落在他身上。

柔软,纤细,淡香宜人。

令人甚至都不敢用力收拢指尖。

这是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少年心绪烦乱,眉心紧蹙。

而此刻,红帐垂落处,还传来祸首轻细的语声:“临渊,你,你要不下来吧。我和你道歉。”

临渊薄唇紧抿,并不作声。

他并不想要李羡鱼的道歉。

他只想尽快将此事带过,永不再提。

殿内静默了一瞬,立在梁下的少女局促地揉了揉自己的衣角,终于鼓起勇气。

她小声:“你下来吧,我对你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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