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舴先一步走进去,把家里的灯都打开,很明亮的迎接秦储。

“先生。”林白舴笑得温暖,兰琢的灯大概都被林白舴换过一次。

因此像是白天,阴影全被照亮。

秦储很喜欢明亮的灯,林白舴又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总之把生活里的一切都布置成秦储喜欢的样子。

即使这样尤不满足。

还经常去寺庙里,求神拜佛,期待哪路神仙能够听见他的祈愿,让秦储的生活一路顺风顺水,顺心顺意。

居心叵测。

秦储想起来贺信舟的话,都觉得实在立不住脚。

谁能居心叵测到这个份上。

“林白舴。”

“嗯?”林白舴走到厨房,把锅里的饭菜端出来。

“没吃饭吗?”秦储问。

“有点饿了,吃夜宵。”林白舴笑着说,将饭菜摆好,丰盛得一点都不像夜宵,“先生要不要陪我吃一点?”

“林白舴。”

林白舴笑着抬头,把灰色的隔热手套脱下来,“怎么了,先生?”

秦储只好提醒小情人,“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不会隐藏情绪?”

林白舴呆滞了。

能蹭手指,把泪珠都蹭到他手上的,林白舴是头一个。

“哭什么?”秦储无奈的问,靠近了一点,“你受委屈了吗?”

小白花听到声音,也乖乖的出来蹭秦储的裤腿。

林白舴摇头,眼睫很乖顺地垂下来,“没有的,先生。”

他只是看到了餐桌上的那道乌鸡汤。

这让林白舴联想到了秦宅里的秦澜那天做的饭菜。

连亲儿子的口味都能记错。

林白舴替秦储感到委屈,但又怕秦储联想起伤心的事,于是隐而不发。

秦储揉了揉眉心,实在拿林白舴没有办法,他现在就像无法和小狗沟通的饲养员一样,实在不明白他生病难过的原因是什么,因为语言不通。

他和林白舴的思考方式都是两个体系。

几乎没有产生交集。

“怎么了?”秦储只好又问了一次。

“先生。”林白舴轻声说,垂下头来,把额头抵在秦储的肩膀上,眼泪一颗一颗的掉。

但又不发出一点声音,哭得很安静。

电光石火之间,秦储明白过来。

实在难言内心的震动,这种震撼无异于颠簸在海啸里,即将淹没的时候,捡到了一块木板。

“你……”秦储低声说,“在为我哭啊。”

秦储到这时候连表情都没太大的变化,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

林白舴跟他是两个极端。

秦储在心底推翻了刚刚不同体系的结论。

似乎他的情绪都一起叠放到了林白舴身上,他其实不太说话,也不擅表达,情绪也在秦澜日复一日的训练之中,被淡化到极点。

因此秦储看起来很不好猜,商界经常有人说秦储高深莫测,或者是铁石心肠,没有同情心。

秦储不哭不笑,即使是高压状态下,也能很快稳住病情。

这也是医生邢融容忍秦储经常不遵医嘱的原因。

但林白舴现在成了秦储的情绪宣泄口,这种感觉很奇怪。

像是灵魂上空缺的某一部分被林白舴填补上了。

“别哭了。”秦储把纸巾递给林白舴,“把眼泪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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