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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一个伤一个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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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一个伤一个瞎...)===

这几日惊心动魄,江晚吟其实很少想起裴时序。

她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总是频频想起他。

此刻,面对陆缙的问询,她顿时头皮发麻。

陆缙固然极有教养,但也是个男人,若是知道了她这段日子蓄意接近他的目的……

江晚吟被他淡淡的一瞥看的极为心惊。

她缓缓垂了眼,终究没说出口,只说:“没谁,我以为又被抓回去了。”

脸颊亦是雪白,嘴唇微青,一看便冻的不轻。

陆缙盯着她看了片刻,没看出异样,又想,她自小长在庄子上,鲜少接触外男。

且他们初次拥吻时,她生涩的连换气都不会,生生憋红了脸,双手亦是紧张地攥紧了他的肩。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江晚吟微微吁了口气。

再一打量,此时天色已经深蓝,四面都是黑黢黢的山,脚底下是乱石浅滩,浅滩外皆是杂乱的灌丛,偶尔有一只野狐窜过,瞪着滴溜溜的眼睛瞪着他们。

更远处,隐隐听的到对面似乎有孤狼在对月嚎叫,声音凄厉,在旷野里听的浑身生寒。

江晚吟伏在陆缙的背上,环视了一圈之后,格外不安:“姐夫,咱们这是被冲到哪里去了?”

江晚吟不熟识上京,完全不清楚这是哪里,又问:“那咱们能出去吗?”

“翻过这座山头,前面有一处城东的驿站,到了驿站,借匹马,很快就能回去。”

陆缙解释道。

江晚吟望了望眼前的山头,又看了眼陆缙额上的汗,松开抱住他脖子的手:“您别背我了,我下来吧。”

“不用。”

陆缙托着的手反倒一紧,“你腿还伤着,不方便走,下来反而会耽误时辰,我们须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出去。”

江晚吟被他一握,才感觉自己右腿隐隐做痛,大概是被水流裹挟时撞到了水中的乱石。

不但右腿,头亦是有些疼,大约是起了热。

她不再给他添乱,只轻轻谢了一声:“谢过姐夫。”

“小事而已。”

陆缙应了一声,脸上没什么情绪。

当真——只是小事吗?

江晚吟伏在他背上,心跳砰砰。

她其实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但他这副模样太过轻描淡写,反倒让她无从问出口了。

“想问什么?”

陆缙即便背对着她,也感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

江晚吟也不再纠结,轻声问道:“您那会为什么要跳下来呢?”

陆缙脚步一顿,被她问住了。

实则他背着她一步步走的时候,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他一贯是个有教养的人,也是个极为理智的人,在那种情况下,他快速衡量了一下局势,确信自己是拉不回江晚吟了。

在那种情况下,他应当做的,且做的最好的决策就是及时止损,然后带着人下山,尽力去找,便完全不愧对于她,也不违背道义。

但理智归理智,他清醒的知道往下跳不合算,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跳了下去。

他这一生最是循规蹈矩,一举一动皆被看做标杆,但偶尔有几次意外,竟然也很不错。

譬如现在,荒山野岭,四下无人,她只能依靠,眼里只有他,双臂牢牢的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紧紧的圈着他的腰,更是激发了他内心深处难以言说的占有欲。

陆缙喉间滚了一下,脸上仍是坦然,反问道:“你不想我救?”

“没……”

江晚吟摆摆手,声音登时便弱了下来。

只是想,以他的教养,换做是旁人,他应当也会救吧。

这么一想,心底竟然有一股莫名的失落。

这太不对,江晚吟忽然有点心乱,又觉得大约是自己起了热烧的脑子有些混沌的缘故,伏在他的背上不说话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余下的路皆不再说话。

山路崎岖,寸步难行。

陆缙也不再分神,专心走着脚底的路。

月亮不知何时爬上了高处,陆缙站在山坡上,已经能看见远处的驿站,他刚想指给她看,忽然,江晚吟仿佛睡了过去,头垂在了他颈间。

扑面一股极热的热气,陆缙方发觉不对——

她似乎发烧了。

陆缙即刻将江晚吟放下,伸手探了探,果然,她额间烫的惊人。

“三妹妹。”

“江晚吟!”

“阿吟!”

陆缙拍了拍她的脸,连叫几声她都没反应。

他看了看远处的驿站,又看了眼山间平地里若隐若现的几户人家,几乎不用抉择,便放弃了赶路,打算抱着她去借宿一晚,让她暂且休息休息。

***

江晚吟再睁开眼,是被一阵饭香唤醒的,眼前却仍是晕乎乎的,看不分明。

恍惚间,忽然有个荆布裙钗,头发花白的老妪端着汤粥走了过来:“……小娘子,你醒了?”

江晚吟手指一蜷,警惕地后退。

“你是谁?”

“你不要怕,我是山里的猎户,我看你年纪同我孙女差不多,你叫我钱阿嬷就好。”

钱阿嬷搁了碗,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官话,“你发烧晕过去了,昨晚上是你你夫君背着你过来借宿。”

江晚吟刚醒,脑子还不甚清醒,眼睛也只能模糊的辨认,顺着她的话仔细一看,她才发觉头顶上是个茅草顶,四面皆是搀着稻草的泥墙,便是连她睡的地方,也是一张十分简易的竹床。

再往外,透过纸糊的窗子,依稀能窥见外面的群山。

他们果然还在山里。

至于夫君?

她说的大约是陆缙吧。

江晚吟张口想解释,却又想,山里人淳朴,若是知道他们的关系,又见他们湿衣相拥,怕是不那么容易收留。

于是江晚吟又将话咽了回去。

再一低头,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

如今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男子的外衣,宽宽大大的,穿在她身上颇有些滑稽。

江晚谢过了她,吟卷着衣袖,颇有些不解:“阿嬷,这是怎么回事?”

钱阿嬷打量了她一眼:“你这小娘子大约是贵人出身吧,皮肤可真嫩,先前我给你换上咱们的粗布衣服,不过睡了一夜,你身上便起了疹子,一直东抓西挠的,皱着眉睡不安稳。后来你那位夫君把他的衣服给了你,你才睡稳。”

江晚吟隐约能回忆起一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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