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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水德玄帝收留并认作父子,身份必不寻常,莫非也是哪位帝子?说到殒灭在上一次大劫里的,难道是太子重羲?

不等他想完,水德玄帝又挥了挥衣袖:“去吧,劫后余生,难免孤苦,你们兄弟相互照拂,彼此做个伴,为父便可放心了。”

祝玄应了个是,转身沿着松木回廊向南走去,渐渐越走越快,背越挺越直。

劫后余生,也是劫后新生,无论从前怎样,现在起,他是高阳氏水德玄帝之子祝玄,打算先一步练成滴血成石术,他要做哥哥。

天界再没有劫数降临,天帝的宝座也一直悬空着,但这些都与祝玄无关。

漫长的时光一定能带走很多东西,把他的脆弱无助,痛苦绝望,尽数磨成粉末,到了那时,再没有午夜梦回的心悸,他会像父亲一样,会像真正的高阳氏水德玄帝一样,得到永久的平静。

他顺利地练成滴血成石术,顺利地听到季疆第一次勉为其难的叫一声“哥哥”,当然,也是最后一次。再后来还顺利地执掌刑狱司,顺利地让刑狱司这个曾经有名无实的天界司部从此有名有实。

很久没有做噩梦了,久到祝玄觉着自己好似真成了铁石心肠,可一次酒宴上,某个总爱与他对着干的神君突然提到了母亲。

他知道,那家伙不过是逞口舌之快,水德玄帝从来不提娶妻,却莫名有了两个儿子,对方拿这事做文章,想藉机羞辱他而已。

当眼前血红的雾气散去时,祝玄发现那嘴贱的神君已躺在血泊里。

原来一点没有被时光磨损,什么都还在,只是化作杀意被他释放出来。

祝玄难得消沉了一段时间,季疆看出他的沉郁,半是玩笑半是关怀,强拽他去赴朱襄帝君的寿宴。

“以前只听说朱襄帝君之女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原来性子好,容貌更好。”

季疆有意无意地要他去看那位神女。

祝玄只盯着手里的玛瑙酒杯,语气冷淡:“你拽我赴宴,就为了这?”

季疆佯叹道:“上回被你痛殴的那个嘴贱货,也得罪过朱襄帝君,人家公主这不是想和你说说话,认识一下嘛?万一是一颗真心呢?真心多宝贵……我还就奇怪了,你是真不懂?还是脸皮薄啊?”

什么是真心?同生共死算不算?

祝玄没说话,冷笑着起身便走。

那他可确实见过“真心”,为着真心,做出种种匪夷所思之事,也确实将生死置之度外,还觉得无怨无悔,实实可悲可笑。

他自成了水德玄帝之子在外走动,从小到大已算不清接触过多少抛洒而来的情,为着什么呢?不过缘起于皮相,要么缘起于尊贵的背景,都是些浅薄混乱的欲,无聊透顶的风花雪月,他着实鄙薄嫌恶。

那些癫狂的行径,毫无理智的选择,究竟是怎么从里面滋生出来的?

祝玄懒得想,对越来越多凑过来的狂蜂浪蝶日渐不耐,藉着朱襄帝君之女被下界虎妖幽禁一事,他下了重手,果然从此清静不少。

可惜没清静多久,他就撞上了利用障火修行的堕落神族。

因着母亲是陈锋氏的公主,祝玄后来有专门查过陈锋氏之罪,在他们利用障火之前,只有非常久远的上古时期才有过障火祸患,当时的相顾帝君同样是祸害了无数凡人,下界万灵避让的魔地“吞火泽”就是他弄出来的。

可以说,天界其实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出过障火之祸,是陈锋氏重蹈覆辙后,障火才又开始频繁在上下两界生乱。

祝玄有心铲除这个祸患,对那堕落成魔者穷追不舍,到底失了判断,不慎跌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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