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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靠近一只藏在垃圾桶后面遍体鳞伤的野犬?

它疯狂又偏执,会对着所有过路的陌生人狂吠,同样也拒绝来自他们的任何善意和关心。

对自己并不期待的示好,野犬不屑一顾;对它可望而不可即的主人,野犬卑微胆怯。

在这只野犬的心里,它会且只会接受来自主人的一切,不论是好是坏、是甜是痛,它甘之如饴。

而这世界上,唯一能靠近它的,也只有曾经抛弃过野犬的主人。

哪怕它又疯又危险,也不会冲着主人亮出犬牙。

于是,伴随锁骨前吊坠的闪烁,阿舍尔借着弱光,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只见那颗缀在怪物体内的心脏伤痕累累,愈合了一半的脏器被猩红的丝缕悬挂在空洞的胸腔里,层层叠叠的裂纹密其上,狰狞可怖。

但凡换一个物种,尸体都该凉了。

难以置信的惊讶被勒在唇舌间的触须赌了回去,阿舍尔磨着牙尖,尝试撕咬那抹卷曲在自己舌苔之上的异物。

原本怔然迟钝的旦尔塔“倏”地回神,连接意识感官的触须在那狭窄又温暖的空间轻轻一动,便叫祂听到了一声隐秘的呜咽。

……是妈妈的声音,这一次的梦境,触感好真实。

旦尔塔歪头,猩红的竖瞳尝试聚焦视线,但蒙在上面的那一层血雾却阻碍了祂窥视梦境的机会。

心头闪过渴望,旦尔塔摸索着抓住了虫母的手腕,然后缓缓往自己的胸膛处送。

阿舍尔:?

青年的手臂落在怪物手里,就像是一截可以被随意操控的人偶臂,半握着的手指被旦尔塔一根一根捋开,最终落在了那片血肉稀薄的胸前。

同样的动作,在从前,阿舍尔掌下的触感是饱满有力、跃动着生命力量的胸肌,放松的时候能戳进去,屏息的时候硬且有力,热腾腾的满是安全感。

但现在,他的手穿过了黏连的血丝,湿哒哒的触感包裹于指缝,最终在旦尔塔的操控下,握住了那颗可怜巴巴的心脏。

“呜呜呜!!”

阿舍尔咬着口腔里的触须想要说什么,可控制着眼前一切的始初虫种却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后颈,将人按到自己身前。

非常非常近的距离里,阿舍尔听到了旦尔塔的呢喃:

“梦里的妈妈,太温柔了。”

“您还是不够狠。”

“怎么能那么心软呢?”

“当初扎在我脖子里的注射器,里面应该换成毒药才对。”

“不过就算有毒,我可能都死不彻底……太难杀了,会让妈妈很辛苦。”

“那正好,正好可以一直给妈妈玩……怎么玩都死不了,很耐玩的。”

“用刀,用鞭子,用绳子,用药,或者是用手,都可以的。”

“妈妈,您喜欢哪一个?”

“求您……选一个吧。”

这一刻,阿舍尔在始初虫种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具现化的卑微和疯狂。

矛盾中透着丝丝缕缕的瘆人。

大多数情况下,旦尔塔不是虫群子嗣里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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