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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阵阵发冷。

他疑心自己已经起了低烧。

等把感冒冲剂搅和好,喝下肚,他才感觉到身子回温了些,仰头倒在床上,蒙上自己的脑袋,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一觉。

睡前迷迷糊糊想起来最近的糟心事,他还是没忍住在心里骂苏执聿。

其实对于那天两人吵架的记忆,方时恩已经相当模糊,但是他的情绪记忆还依然存留,每每想起苏执聿他便心生怨怼的同时又不免伤心。

即使是他真的有做错事,不该在跟苏执聿保持关系的时期和其他男人也走这么近,但是退一步来说,苏执聿难道就一点儿错都没有吗?

如果不是他在大冬天浇自己一脸水,自己从那家花园餐厅里走出来的时候也不见得会冻病……

而且最后还厉声呵斥自己什么?要自己三天搬出去,当初邀请自己住进金枫南湾时可不是这样的嘴脸!

这薄情寡义的恩客,方时恩在心底实在痛恨。

走到如今这一步,方时恩也真的认清自己,他根本无法像是他姐姐那样,曲意逢迎,八面玲珑地行走在男人之间。

他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太差,也不够成熟与圆滑,万一一个倒霉,再碰到孙知贤这种笑面虎,还很容易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方时恩自小就不是一个身子骨硬朗的人,在青少年时期,他还像是一只瘦骨嶙峋的幼猫崽子一样,受一点风就要生病。

后来有了程诗悦的帮衬,身上才慢慢长了些斤两,变得体格匀称,身体才看起来健康了一些。

这次的感冒,他到了第五天才缓缓转好,白天时不再头脑发昏,鼻子不通气。

头脑清醒以后,方时恩查了查自己手头剩余的钱,尽管孙知贤是图谋不轨,但是他陪自己在赌场玩得那几把,赢来的钱可是做不了假。

除去他前段时间的开销,他手头还剩下二十多万元。

如果不再去赌,这些钱足够他独自生活一段时间。

方时恩身体恢复了一些后,胃口也变好,晚餐给自己点得格外丰盛。

夜晚,他一遍看着酒店房间里的液晶大屏,一遍夹菜吃。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场喜剧表演,在被舞台上的演员夸张的表情和动作逗笑的时候,独自坐在一张圆桌前的方时恩也会跟着乐呵呵地笑。

可能是节目过于精彩,方时恩每次笑的时候都很投入,因此在节目第二次进广告时,方时恩夹起来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时,发觉他点来的餐食,都已经凉了。

节目再开始时,舞台上的演员换了人,方时恩也不再笑了。

他转过头来,看到夜幕下,窗外灯火明灭,车流不息,暖色调的车灯流淌在城市的脉络。

方时恩有时候会觉得孤独。

有时候也会觉得后悔,但是他并不会承认。

他也有二十多岁了,也知道自己现在非常的不务正业,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方时恩想,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他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是物极必反这四个字。

这都怪他当时在溪县过得太苦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方时恩的最后也没想出来什么所以然,桌上的外卖也不收拾,去洗了个热水澡对这段短暂的反省做告别,唉声叹气一番,而后又昏头昏脑地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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