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 / 2)
直至此刻,他仍不觉得自己犯了错。
超凡者杀人算什么错呢?好比人踩死了蚂蚁,根本不必为此感到自责内疚,因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出来!你出来!你不要装成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大蛇望着躺在地上的老人,一时有些犹豫。
道人将它留下时悄悄传音告诉它,若是见钟叔离开,就去阻止他。
现在应该算是阻止成功了吧?
大蛇缓缓移动了下身子,蛇鳞刮擦着地面的沙沙声再度如鬼魅般袭来,钟叔条件反射地全身打起了抖。
如影随形的沙沙声跟了他那么久,早已成为他心头阴影,此刻再也难以自持。
“我、我当了三十多年的降头师,可不是那么好欺的,我在南洋还有师门,你以为简简单单就能对付我?不可能!即便我死了,也能找你回来报仇!你小小年纪就犯了这一行的忌讳,从今往后,举世皆是你的敌人!”
钟叔对着看不见的敌人不断地放着狠话,嗓音颤抖而干涩,脸色白得像鬼。
大蛇却只听清了那一句“你年纪轻轻”。
道人说它年纪小没关系,一个外人也敢说它?
大蛇出离愤怒了,它拖拽着长长的身体从沟渠里爬出来,这高档的小区沟渠其实很干净,每天都会清扫落叶。
沙沙声不绝于耳,越来越近。
钟叔两眼快速地四处乱转,心绷紧成了细细的弦,耳边是
() 巨大鼓噪的心跳声,几l乎震碎了耳膜。
他找不到,找不到那怪物在哪里,完全找不到!
黑夜掩盖了黑蛇的踪迹,漆黑的鳞片完美融入进了夜的阴影中,黑魆魆的柏油路成了它绝佳的背景。
冰冷的寒意扑面而来,钟叔蓦地转头,下一秒便撞入一双毫无温度的冷酷兽瞳中。
巨大尖锐的竖瞳倒映着路灯微弱的光,反射出一抹似雪般的寒芒,写满了冷漠无情的杀意。
只这一双巨眼,便叫钟叔顷刻间头脑空白,难以抑制地牙齿颤抖,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他无法想象,拥有如此巨大双眸的生物,到底会是什么!
下一秒,一阵巨大的人类难以承受的力道袭来,像是将他挤压进了无边无际的庞然躯体中,眼前彻底变得漆黑,四面八方涌来冰凉坚硬的鳞片,陡然间将他包裹成一长条,好似成为一条砧板上的肉。
身上的骨头在巨力的挤压下不堪重负地断裂,最脆弱的双腿传来吱嘎吱嘎的骨碎声,伴随着无边的痛苦席卷了全身。
不知是不是错觉,钟叔模模糊糊间感到那巨兽似是动作顿了顿,而后周身被捆缚的力道变得轻了不少。
然而此时他已经无力去关注这些细枝末节了,数不尽的恐惧与疼痛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令他的意识都变得恍惚,甚至禁不住失禁。
大蛇:“……()”
一阵人类尿骚味飘荡在空气中,大蛇犹如被针刺了一般,啪的一声就把缠住的老人丢了出来。
真是可恶,它只是让他好好睁眼看看它不小!这个人竟然敢在它身上撒尿!
被丢出来的人类如同垃圾般在马路上滚了两滚,身上又发出了一道脆响,一条胳膊诡异地弯折起来,这是又断了一条手。
他面朝下趴在路面上,意识模糊动弹不得。
大蛇本来还有些心虚,它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脆,轻轻一卷就碎了。不过现在它才不管他,嫌弃地直奔不远处一座半山别墅,钻进人家花园里的池塘仔细地洗了洗自己的身子和鳞片。
池子里养了不少锦鲤,见到如此恐怖的巨兽突然前来,纷纷吓得夺路而逃,有些甚至吓到直接蹦出了水面。
把自己洗的浑身干爽了,大蛇才心满意足地游上岸,还好心地用尾巴尖将蹦上岸的锦鲤一个个扫下去。
而后才重新蜿蜒着回到那个昏死的人类不远处,变小体型,爬上树盯着他。
嗯……它这次任务应该完成的还行吧?
道人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蛇卷了卷尾巴,觉得有点想念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
不远处那座别墅里早起的佣人开始打扫庭院,来到池塘前看到池子里的画面,满脸睡意顿时一扫而空。
满池子的鱼,竟大半都翻起了肚皮!虽然没死,但全都气息奄奄,仿佛受到了某种莫名的惊吓。
“天啊!鱼、鱼都怎么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
清晨,一辆车从别墅区外开进来,开车的是祝大哥,孟园坐在副驾驶,后座是默默无言神色悲戚的祝家父母与满脸冷漠的祝椒红三人。
“大师,钟叔真的不会跑掉吗?”
祝大哥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问。
他为人向来沉稳内敛,此时却也控制不住神色,流露出几l分担忧与畏惧来。
实在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不过是在外面与警察护士说了些话,回头就见到继母在向孟园下跪,泣不成声地祈求她一定要救二弟。
一番了解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二弟想要用邪术害死小妹,结果小妹结识了高人破解了邪术,二弟被邪术反噬才出了事故。
教导他邪术的人就是家里的钟叔。
只是就算发现背后搞鬼的人也晚了,孟园明确说二弟命魂已经碎了,只剩下身体的本能,以后注定成为植物人。
不论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祝大哥都觉得这个结果最好,这件事是二弟咎由自取,是他作恶的报应。而且他变成植物人以后也不会跟他争抢,还能防止背后藏着一条不知何时就会咬你一口的毒蛇。
可想到钟叔这个罪魁祸首被他们独自丢在家中,他又情不自禁感到胆寒,若是叫钟叔逍遥法外,以后必定会来找机会报复他们一家人。
孟园目光眺向窗外,淡淡道:“不会。”
话音刚落,祝大哥陡然踩了急刹。
天色尚早,太阳还没出来,天地间光线朦胧,整个世界都徜徉在安宁的睡梦中。
“前方有人。”
车前路面上躺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祝大哥皱着眉头正要下车去看看,孟园先一步拉开了车门。
“这不就来了。”
她丢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便径直下了车,朝着那人走去,步伐给人一种莫名的笃定感。
祝大哥与祝椒红迅速意识到什么,立马下车跟了上去。
走近了一看,两人一下子认出那人身上的衣服:“钟叔!!!”
此时此刻,才分别不久的钟叔正面朝下趴在地面上,浑身衣物凌乱不堪。半白的头发乱糟糟地盖住了侧脸,双腿与一条手臂不规则地扭曲,似是已然断裂,身下渗出点点鲜红的血迹染黑了路面。
此人再不复从前众人记忆中的考究与绅士,谁都能看出他曾遭受了多么巨大的惨无人道的折磨。
兄妹俩看着老人凄惨的模样,抑制不住地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朝孟园看来。
眼神里布满了深深的敬畏与景仰。
道人低头望着地上人事不知凄惨无比的老人,再抬头迎上祝家兄妹惊骇如看神人的目光,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等等,她能说,这不是她干的吗?
“孟园,这个老东西要跑,我打断了他的腿!这样他就跑不掉了!”
一道细细的稚嫩话语声传来,语气满是求夸的小骄傲。
道人心中微笑:“干得好,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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