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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车的期间祁硕伸长脖子环顾四周,带着最大的新鲜劲儿喝完了杯里的柠檬水。

蓝天白云美好的夏,冰块的凉意已经逐渐勾起他的兴奋往神经里钻了。

上车祁硕将行李塞进后备箱,他坐在副驾驶降下车窗。

汽车驶动,祁硕歪着脑袋靠在有些发烫的窗边,阳光竖着从天空顶横切下来,路两旁的高楼一边发着光一边溺在厚重的阴影里。

看得出来这里不是很繁华,比不得什么北上广深,但于他而言很足够了。

他上学够远就行,不求多好。

夏末温热的风吹在耳畔,祁硕的手在窗外没放多久就收回来按在太阳穴上。

他晕车很严重,两天火车的摇晃本就不太舒服,刚刚司机在红绿灯口的几个急刹车,颠得他胃里直翻滚。

祁硕手掌按在胃的地方努力压下恶心的不适,等艰难挺到宾馆登记完房间后,他进屋澡都没洗打开空调倒头就睡。

十八度的冷风呼呼从顶上吹到后背,是睡是晕他也分不清。

祁硕无意识地不知躺了多久,直到他妈妈梁春华打来一个急促的电话,他才费劲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他睡得头晕脑胀,艰难地升起脖子够到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稍用劲一拽连着接口全部拔下。

“你干啥呢?”

“睡觉。”在干燥的空调房里睡觉祁硕的嗓音里多了些干哑。

梁春华的音调一如既往的高昂,刺耳的像美声女高音,“我以为你不给我打电话是想摆脱我了,别想着走远了就自由!迟早不还得回来!”

“钱要省着花,别在外面看着别人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咱家没钱……”噪耳的干扰音下还是这一切照旧的啰里吧嗦,祁硕是真不乐意听。

本来还挺困,梁春华一通电话直接给他整精神了。

祁硕不耐烦地将手机扔到一边,在枕头里闷了一会感觉脑袋有些缺氧窒息后,他强行睁大眼睛起身下床,撑开纸板样的一次性拖鞋慢步进了卫生间。

洗漱收拾了一遍再出来时,电话那头依旧没停,“我生的儿子就是一白眼狼,不在家里复读,已经寒了我的心……”梁春华说到这里哭哭啼啼的。

祁硕被噎了一肚子无名火,这时他是真一点也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对,是我寒了您的心!这我知道,这事是我对不起您!行了吧?您满意了吗?我承认错误!对不起!”几句话他喊得郑重有声。

梁春华因为祁硕这稍微大点的嗓门在电话那头安静了声。

沉默是金,沉默是银,沉默才是他们母子之间最平和的相处方式。

祁硕蹲在床边看着窗外即将黯淡的天轻叹了一口气,最后降低音量补了句:“挂了吧。我晕车头疼。”说完他先挂了电话。

梁春华在扫兴这方面是有绝对天赋的,七分钟的电话像盆凉水一样从头顶灌下来,浇灭了他开学大半的热情。

因为没被锁在她身边,她就寒心。

天高任鸟飞的年纪却被灌下离家就是不孝的思想,这通阴阳怪气的电话祁硕一点都不意外。

但还是会烦。

和小时候院子里脖子上被勒了条绳的狗一样。

圈养,还得学乖。

好吧,很烦。

祁硕走向窗边推开窗户,身体微微前倾撑在台边猛吸一口外面的空气。

这里不是什么破地方,这是他唯一能抓在手里的未来。

摆脱不了吗?谁知道呢。

祁硕在裤兜里掏出盒从家里带来的烟点上,来时就买的黑兰州到现在才空了两根。他两根手指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闷了好久才缓缓吐出一阵烟雾。

自打警校落榜后他的一切都成了未知数,但人总要为自己争取一条路的。

理想没了那就跑。

这条路他不知道对错,可既然来了,他就一定不会回头。

“别想。”祁硕注视着窗外的树影告诉自己。

尼古丁过肺让胸口的沉闷稍微消散了一点,他伸出脑袋朝着窗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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