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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镜为自己卜了一个生辰八字来用,所得结果,却与她做李尚时的月柱日柱与时柱完全重合。
无绝说,这六字再加上阿鲤的出生之年,合出了一个世间绝无仅有的至贵之命相。
只是这命相中,尚隐隐藏有一道劫数在……
而今又告诉她,这道劫数的应验之处,与她前世身死之地是重合的。
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绊倒两次已是一种要被人视作不长记性的稀奇之事,她倒好,竟要在同一个地方死上两回不成?
常岁宁思索间,只听无绝道:“殿下可以避开此劫,既知在何处应验,那便远远避开!”
天镜想说话,但见无绝神情,还是没有开口,只转而看向常岁宁。
那青袍女子反应平静,并无不安之色。
无绝见状却有些不安,又劝道:“殿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北境战事固然紧要,然而尚有崔大都督在,您的安危关乎着天下存亡!”
常岁宁轻点头:“好,此事我知道了。”
她未有再继续多问,而是示意无绝和天镜坐下说话:“刚好眼下我尚有另一件要紧事,需要二位相助,倒是省得写信了。”
见那青袍女子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天镜眼底一片清明,了然含笑道:“以实言告知天下,乃贫道本分,不为相助。”
无绝斜睨向天镜——话还没说呢,这老道士就明白上了?
商谈罢常岁宁“认祖归宗”之事,无绝与天镜一同离开时,无绝想到那卦象,心中好似始终扎着一根刺。
天镜看出他的心思,叹道:“你分明也知道,避劫不是长久之计,唯有破劫才是真正解法……”
“此劫是那么好破的?”无绝没好气地向天镜伸出一只手去讨要:“你说的轻松,可有破解之法?拿出来给我瞧瞧。”
天镜挽着拂尘慢行,与随时都有可能气急败坏的无绝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他道:“此劫与殿下之命数紧紧相附,按卦象来看,唯有破得此劫,才能完成与此至贵八字的真正契合,方为真正圆满……”
所以,这一道劫,是承下这份至贵命格的命劫。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倒像是已故之魂魄,欲以这至贵之命格在世间重新扎根,所需要经历的考验与代价。
然而此劫无比凶险,甚至有命星明灭不定、或陨落于此的迹象——如若不然,无绝也不会生出这样强烈的阻止之心。
“契合圆满与否,并不影响殿下活着……”无绝态度明确:“我只知道,殿下不可以命犯险。”
余光扫到天镜转头看向了自己,无绝甩袖负手于背后,道:“你不必这样盯着我瞧,我早就说过,我没什么大志向,也没兴趣见证你口中提到的什么圆满奇伟之相……我换殿下回来,不是为了让她再死一次的。”
他已经很老了,不能再失去一次殿下了。
况且,这天下苍生也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殿下了。
是否要完成同那八字的契合,真正成为那八字的主人,未必有那么重要,殿下平安活着,才是最圆满的事。
见无绝坚持,天镜也不与之唱反调,但他私心里觉得,此劫是避是破,应验与否,恐怕并不会因为他们二人的渺小意志而改变。
其中的关键,只在这劫数的主人身上。
无绝嘴上说得坚定洒脱,心中实则也是矛盾的,一来他很了解自家主公那不服输的德性,二来他也怕贸然干涉此劫会引发什么预料之外的差池。
在军中安置下来后,无绝饭也没吃,便又扑在了卦象上,试图找出更细致的线索,以及更妥善的解决之法。
直到日落时分,又有士兵隔着帐帘说话:“大师……”
迟迟没有进展的无绝听到声音就心烦,盘坐在那里,一把将面前的卦象挠了个稀巴乱:“叫魂儿呢,都说了别喊我,怎么就不听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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