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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马蹄声渐近,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东方。
天边,朝阳探出了一缕金光,但随着那队铁骑出现,无人再顾得上去留意放亮的天光。
数十名淮南道武将,快步迎上前去。
为首的玄披女子收束缰绳之际,他们纷纷抱拳,单膝下跪行礼。
“光州参军游梁——”
“申洲参军卜万景——”
“……”
他们一一报罢身份,垂首齐声道:“参见常节使!”
常岁宁将视线从他们身后有序的大军中收回,利落地跃下马背,抬起双手一左一右将为首的两名参军虚扶起。
远处,范阳王蛄蛹着要起身,口中大喊道:“……本王要见常节使,本王要见常节使!”
不该就地诛杀吗?
负责看守范阳王的校尉视线冷冷地扫去:“瞎嚷嚷什么呢!节使想见你时自然会见,哪里轮得着你来定!”
范阳王蛄蛹得累了,呼吸不匀畅地道:“本王有要事……有要事要与常节使面谈啊!”
那校尉皱眉丢下两个字:“等着!”
不多时,一名士兵疾步而来,行礼传话道:“节使有令,即刻动身前往洛阳城,将范阳王父子一并押回洛阳处置!”
听闻要去洛阳,校尉神情振奋,立即让人将范阳王父子二人押起。
范阳王稍松口气,他别的都不怕,就怕这些人在这里直接将他砍了……回洛阳就回吧,只要他有机会见着常岁宁,那就还有活路在!
但很快,被士兵拿刀押着往前赶的范阳王就乐观不起来了。
“这……”范阳王哭丧着一张脸:“本王就这么走回洛阳去?”
七十里远呢,他一年到头加在一起,怕也没走过这么长的路!
“废话!”士兵竖眉道:“你是俘虏,犯得可是谋逆的大罪,你不走着,还想让我们扛着不成!”
一旁同样狼狈的李昀紧张道:“可万一我父王他累死在路上,岂不晦……岂不要误了常节使的事吗?”
到时常节使迁怒他怎么办?造反是父王拿的主意,没道理让他独自一个人面对承担后果吧!
那几名押送的士兵起初不以为意,但不过刚走了二里地,眼看范阳王喘得就要断气,便也不敢冒险,遂嫌弃地将人丢上了马匹拉着的板车上。
李昀见状半刻意地跌了一跤,士兵觉着麻烦,便将他也一并丢了上去。
父子二人躺靠在堆放着行军杂物的板车上,大口喘着气,谁也顾不上谁。
洛阳城今日未开城门。
昨夜城中虽不曾大乱,但宫苑里的变动,以及梅义杀进杀出之举,皆让守城的士兵察觉到了不对。
下半夜时,又有城外军营内乱的消息传来,听说段士昂已死,梅义背叛了范阳王,又听说江都军要杀来了……诸多杂乱而难辨全貌的消息,让城中士兵惶惶不安,因此紧闭城门迟迟未开。
直到江都铁骑的踪迹出现在了城外,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一时间,他们被迫戒备起来,却见江都铁骑并无攻城的打算,而是押着一人上前,让他们打开城门。
为了能顺利脱身,范阳王昨日出城的动静很小,是从城北悄悄离开的,并未走城门出城。
因此,此时看清了那被押在城楼下的人影之后,守卫统领惊异地瞪大了眼睛:“……王爷?!”
王爷是什么时候落到江都军手里的?或者说……王爷是什么时候出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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