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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喜出望外,忙不迭起身作揖:“谢大人体恤。”

韩榆笑笑,阔步离开了。

其实不仅他们,这些天他的精神也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身体感觉不到累,但精神层面的疲惫感犹如大山压在他的双肩上,让他有些难以喘息。

“主子。”

韩榆睁开眼,眸中不甚清明,罕见的有几分惺忪睡意。

抬手捏了捏眉心,韩榆跳下马车。

正值傍晚时分,夕

阳洒在院子里,给房屋和花草树木镀上一层橙红色的浅芒,温柔静谧又富有意境美。

韩榆揉了揉眼睛,语调含糊不清地问:“这几天壮壮吃得如何?可挑食了?是不是还总爱在小花园的树底下睡觉?”

掐指一算,从梁军第一次攻城他就没回来了,在府衙和同僚们同吃同住。

他太忙了,忙得想不起壮壮。

回应他的是十月里微凉的晚风。

风一吹,韩榆彻底清醒了,刹那间恢复沉稳冷静。

“瞧我这记性,怕是睡迷糊了。”韩榆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掩下眼底的异色,“去准备晚饭吧。”

韩八应了声是,悄然退下。

韩榆在院子里定定站了片刻,吐出一口浊气,踩着落叶回房间去。

热水早已备好,韩榆洗漱更衣,走到长桌前站定。

韩榆的领地意识很强,像卧房、书房这样的私人领地,他从来都亲力亲为地打扫。

多日未归,房间的器物蒙上一层灰。

韩榆细致地擦拭着罐子,微侧着脸,大半张面孔隐没在昏暗之中,神情莫辨。

擦完壮壮的栖息地,韩榆又去擦其他的地方。

不疾不徐,仿佛是一场安静的享受。

末了,韩榆又回到长桌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冰冷的罐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期盼什么回应。

“你会保佑我的,对吧?”

“主子,饭做好了。”

门外传来韩八的声音,韩榆会心一笑。

“走了,吃饭去。”

韩榆把擦灰的巾帕和换

下来的衣物丢到一起,整理衣冠,打开门走出去。

......

一夜好眠。

翌日,韩榆照常前往府衙。

虽然梁军被打得屁滚尿流,短时间内不敢再上门挑衅,可偌大的府城,仍然有许多事务亟待处理。

城外尸体的焚烧填满,投降梁军的归宿,遍布府城各大医馆的伤员们......

太多的事情需要知府大人亲自过问。

韩榆在府衙的后堂碰到老大夫,后者在给断去一臂的伤员复诊。

“曹堂主和谢方那小子搞了个什么女医班,专门教授女子岐黄之术。”老大夫说着,暗觑韩榆的神色,“知府大人以为如何?”

韩榆穿过长廊,偏头避开枝头飘落的枯叶:“是否学习岐黄之术是她们的自由,为何要问本官的意见?”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笑着说:“大人忙于应对梁军的攻势,近日有所不知,那夜梁军偷袭,家住城门附近的一妇人受了惊,她怀胎八月,若非大夫及时赶到,怕是要一尸两命。”

“曹堂主与那妇人交情颇深,私以为女子习得一些浅显的岐黄之术有百利而无一害,便自作主张请来了谢方。”

“女医班设在榆生堂,已有不少女子前去报名。”

老大夫曾听人说起过,云远府之外的很多地方对女子管束甚多,还奉行给女子缠足,以三寸金莲为美。

知府大人从越京来,老大夫担心他对女医班心有不满。

韩榆失笑,并未把他的试探

放在心上,直言不讳道:“只是教授岐黄之术,本官能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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