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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华灿揉了揉胀痛的额头

,声音沙哑:“祖父昨日受了寒,烧了大半夜,我离家时还没醒。”

“师公吉人自有天相,等会儿中午可以跟卢大人打声招呼,回去一趟。”韩榆也很担心,但还是拍了拍沈华灿的肩膀,安慰道,“实在放心不下,干脆告假几日,为祖父侍疾,想来学士大人不会有意见。”

沈华灿有些动摇。

祖父只剩他一个亲人,他却无法在病榻前照料,心中万分愧疚。

韩榆又道:“吴大人前阵子又是补牙又是砸伤了头,连着告了半个多月的假,其实就破了点皮。”

“还有戴大人,据说现今仍无法说话,这都几个月了,我听卢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学士大人说要是戴大人月底再不来,这庶吉士的位子也不必给他留了。”

“和他二人相比,灿哥儿你告假是事出有因,出于孝道,谁都说不到你什么。”

沈华灿叹口气:“只能这样了,我须得守着祖父才能安心。”

韩榆表示理解,并主动为他分担了一小半公务。

午时,韩榆和沈华灿向卢大人道明缘由,便匆匆往沈家赶去。

沈绍钧形容枯槁地躺在床上,呼吸一时重一时轻,直看得人心惊胆颤。

沈华灿坐在床边,耐心地给沈绍钧喂药。

沈绍钧的意识不太清醒,喂一勺漏半勺,弄得自己和沈华灿一身褐色的汤药。

韩榆愁眉不展,低声问孙管家:“大夫怎么说?”

“老爷本就年岁已高,这厢受了寒,大

夫又说他常年郁结于心......”孙管家别过脸,飞快抹了把眼睛,“总之还得看老爷自个儿能不能撑过去。”

韩榆对孙管家老泪纵横的模样视若无睹,语气笃定:“师公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灿哥儿,他一定会好的。”

好容易给沈绍钧喂了药,沈华灿又守了一会儿,一步三回头地回了翰林院。

下午,沈华灿找上学士大人,告假五日。

学士大人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更钦佩沈绍钧这样的当世大儒,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可五天后,沈绍钧仍不见好,依旧缠绵病榻。

沈华灿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韩榆和席乐安亦忧心不已。

这边沈绍钧一倒下,有些牛鬼蛇神就按捺不住了。

这天韩榆和席乐安下了值,前来沈家探望沈绍钧。

进了门,先去炭盆边烤火,等身上寒气散了才上前。

“师公今日感觉如何?”

沈绍钧轻咳两声,微微颔首:“好多了。”

其实不然。

任谁都看出来,他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

韩榆嘴角的弧度落下一瞬,很快又牵起:“那就好,眼看这个月还剩最后一天,下个月就要过年,师公可得赶紧痊愈,届时热热闹闹过个除夕。”

席乐安附和:“我大哥寄来好些腊肠腊肉,虽不是什么稀罕吃食,可都个顶个儿的香,到时候我给您送来。”

沈绍钧连声应好,遍布皱纹的脸上满是慈祥。

这时,有一小厮端着托盘进来:“老爷,该

喝药了。”

韩榆循声望去,是个生面孔。

眼看小厮端着药碗往床边去,韩榆叫住他:“孙管家呢?”

小厮脚步顿了顿:“回韩公子,孙管家有其他事要忙,特意叮嘱奴才让老爷按时喝药。”

沈华灿视线在韩榆和小厮之间游移,眸光微闪:“你不必,我来。”

小厮却避开了,咧着嘴笑:“这是奴才该做的,哪能让小少爷您来?”

说着,直奔沈绍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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