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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帝不露声色地在折子上批红,转而抬眼看向他:“庆州已有大将坐镇,左大人前往乃是锦上添花了,无需砚书再去。”

柳柒道:“臣虽然没上过战场,却也熟读过兵书,或许能帮衬一二。”

昭元帝笑道:“你是担心珩儿吧?”

柳柒水波不兴地道:“前线凶险,王爷腿伤并未痊愈,臣实在是放心不下。”

昭元帝无奈一笑:“你呀,就是太过迁就他、纵容他了,若你是珩儿的兄长,指不定要将他宠成什么模样。”

柳柒道:“臣惶恐,断不敢对王爷有此念头。”

昭元帝道:“你是一介书生,本不该上战场,念在你心系百姓、心系淮南王的份儿上,朕准你前往庆州,但只能在那边停留五日,无论此战是否大捷,你都必须返回京城,若是违抗命令,朕绝不轻饶。”

柳柒拱手说道:“臣领旨。”

皇帝这边被顺利说服,柳柒回府更换衣物之后就与左甯会和了,至辰时三刻便起程离京。

*

六月二十那天,赵律白率兵偷袭了回元大营,双方皆损伤惨重,眼下已休战了六七日,暂得平静。

戈壁荒芜,气候燥热,将士们每隔一个时辰便轮班一次,警惕回元大军反杀回来。

云时卿这几日没有回城,和赵律白等人一起待在胡杨林内,以便随时应战。

虽然那晚他在欧阳府动了气,可欧阳建和张仁并未退缩惧怕,反而愈发殷切地讨他欢心。

——那些从京城流出的话本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云时卿倘若真不喜欢,凭他的雷霆手段早已派人把这些话本焚了个干干净净,何至于让它们如雨后春笋般蔓延?

欧阳建那个所谓的义子景禾,长着一双多情的凤目,举手投足间与柳柒的气度有七成相似,正因为此,欧阳建才敢把人送到他面前,想讨一讨他的欢心,甚至胆大到偷偷把人塞进军营里来。

云时卿自是不理,那景禾倒也识趣,从不主动在他面前晃悠,以免招之不快。

过了正午,日头才是最毒辣的,饶是绿荫遍地的胡杨林也挡不住外面的滚滚热浪。

赵律白无时无刻不在翻阅兵书,云时卿鲜少与他说话,如非必要,两人几乎不碰面。

不多时,伙夫端来几碗晾至常温的银耳羹分发给将帅们,云时卿若有所思地捧着陶碗,目光瞥向几丈开外的景禾,不由促狭一笑。

他对伙夫道:“去请景公子过来,让他把银耳羹呈给王爷。”

伙夫依言将银耳羹递给景禾,并依照云时卿的吩咐让他把银耳送给了赵律白。

“王爷,您请用一碗羹汤罢,可消暑败火。”景禾放下碗,毕恭毕敬地说道。

赵律白闻声抬头,眼神有一瞬的恍惚,待意识到此人是欧阳建的义子后,他才收回视线,淡淡地道:“本王晚些时候再食用。”

景禾颔首道:“是。”

说罢便要离去,却被赵律白叫住了:“你叫景禾?”

景禾道:“回王爷,正是。”

赵律白又道:“欧阳建当真是你义父?”

景禾微怔,旋即应道:“欧阳大人的确是草民的义父。”

赵律白轻笑一声:“还真是有心了。”

景禾没明白过来他这话有何深意,只垂手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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