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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师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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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姬抱着她:“你想要做的事情,最后一定会做到,是不是?”

知惠很不好意思:“也不一定啦,我本来想在八岁就横渡黄浦江的,结果骨折养了几个月,还是拖到九岁才完成。”

骨折也是她自己太皮的结果,小姑娘吸取教训,今年明显沉稳多了。

秦追静静看着知惠喜悦的模样,突然一拍手,扬声对周围人说道:“我妹子今儿游过了黄浦江,证明了她身板健康,有决心有毅力,为了庆祝这桩喜事,芍姐,阿妈,咱们去拿酒,请码头上的各位兄弟喝一场!我买单!”

他在外喊德姬都是阿妈,德姬听到他的话,豪气也上来了:“怎么能只让哥哥为了妹妹出钱?我这个妈也要为知惠出钱,等着,我这就回去拿酒!”

这话引得现场的汉子们纷纷叫好,当场就有几人过来,跟着德姬去酒铺搬酒坛子,秦追又请了一位自梳女去买大量的熟食过来,请在场所有人都好吃好喝。

知惠拉着他:“哥,这个太破费了,我只是游个泳。”

秦追摸摸她的头:“你都游过黄浦江了还不算大事?哥哥今天高兴,再一个就是你往后再游黄浦江,万一腿抽筋了,或者有什么意外,若是码头上的大哥们看在我今日请他们喝酒的情面捞你一把,也是对你好。”

事实上秦追这么一搞,码头上的大哥大叔们都觉得洪家酒铺的酒水好,酒好喝,老板人品也好,往后有了余钱,就特别愿意去洪家酒铺打几两酒,居然又为酒铺拉了一批客源。

秦追也是想通了,日子再难也要过啊,往后便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只是他在练武时越发尽心,让侯盛元欣喜不已,秦追本就资质好,有一副秦家家传的高手根骨,秦简就说过“我家寅寅的资质就算比不得我三哥,却也比我大哥二哥强”。

秦追的大舅二舅都是过了十五岁,就在厦门的擂台上纵横无敌手的存在呢,因此当他将心思投入到武艺时,进步那叫一个飞快。

连卫盛炎看了都对侯盛元说:“我看这青龙剑,在第三代依然能稳稳地

传下去。”

侯盛元是青龙剑第二代,秦追就是第三代,至于秦追以后能不能给青龙剑找个靠谱的第四代传人,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卫盛炎和侯盛元都不操心。

侯盛元笑道:“小追不仅练武认真,练戏也认真了,近日我教他秦腔里头的《打焦赞》,你猜怎么着?他的唱念做打都好了,我就知道这小子以前只对医术上心,因而只有唱工好,其他的都稀疏平常,现下他对武功唱戏也上了心,那表现和以前一比,简直两个模样!”

“对了,他还去茶楼那边买了看戏的套票呢,这孩子可算是明白了,唱戏不能只跟师父学,还得博采众家之长,把其他角儿的优点也放进眼里。”

卫盛炎夸道:“小追悟性极高,师弟这传人挑得真好。”

侯盛元:其实狲子我压根没挑过徒弟,是柳如珑和金子来两个人把这小孩领上门来,我就顺其自然地收下了,他还帮我治好了多年的肾结石,带我去割了胆呢。

秦追出门看戏却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艺术水平更加精进,纯粹是因为菲尼克斯这小子联络了格里沙、露娜、罗恩,详细探讨了寅寅今年看着不开心,过生日都没high起来,是不是心里有事。

等那几个小伙伴齐齐对秦追发出关切问候,秦追为了应付他们,才不得已找了个新地方消闲。

如今京剧也流行改良和变革,因而多出了许多针砭时弊的新戏,这些戏的编排有些生硬,其中有些内容分明是想唤得众人觉醒,却难免有说教之意,使只想来看戏的看客们纷纷不满。

秦追坐在茶楼里,常听人说:“我们是来玩的,谁要听一个戏子教爷做人?”

这也算是时代浪潮的一处体现了,秦追喝着茶,把戏从头看到尾,却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上台表演,谁知这一日回家,柳如珑和金子来坐在院子里和侯盛元说着什么。

侯盛元眉头紧蹙:“他们怎么陷到那里头去了?要是谁出点差错,我师父怎么办?”

柳如珑摇头:“年轻人总是冲动。”

侯盛元恼怒道:“他都快三十岁了,还年轻呐?”

秦追听了几句,打招呼道:“师父,师伯,柳叔叔,金叔叔,您几位日安。”

金子来见了秦追,连忙对他挥手:“追哥儿,快来,你有个师叔受伤了。”

秦追一愣:“师叔?”

徐露白不就卫盛炎、侯盛元这两个徒弟吗?再一想,哦,徐露白还有两儿子呢,这两人秦追也是要叫师叔的。

他随口问道:“哪个师叔啊?受的什么伤?严不严重?”

柳如珑回道:“受伤的是你小师叔,徐老爷子的小儿子徐谷雨,不知道严不严重,但我看他是要死大牢里了,我特意来和你师父说这事,想着要不要去捞小徐一把,不然往后回沧州,该怎么和你三师叔徐谷香交代啊。”

秦追眨巴眼睛:“小师叔犯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徐谷雨为了精进武艺而外出游历,顺带挑战路上遇到的高手

,行至鄂北,却打伤了一个大人物身边的武师,结果被对方砰砰两|枪,现在还躺牢里生死不知呢。

侯盛元捂着脸:“那是鄂北总督魏德隆身边的护院,他挑战高手也就罢了,怎么什么人都敢惹?我倒是想救人,可魏德隆经他这一遭,还以为自己是被反贼行刺,周身戒备森严,我都不知道怎么靠近了。”

要是往上数个几百年,侯盛元这样的高手便是皇宫大内也能摸进去,这不是时代变了,大家都有火|器了吗?侯盛元武功再强,也强不过一发子|弹。

秦追:“魏德隆?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金子来好奇地问:“可是你阿玛以前给他看过病?”

秦追摇头:“不是,我想起来了,我二叔提过,他说魏德隆是罕见的在济德堂买了一次回阳酒就不买第二次的人,说明他喝回阳酒没效果。”

回阳酒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所以听秦追这么一说,几个成年人便露出“哦~~”的表情。

柳如珑恍然:“那魏总督家中妻妾成群,却无子嗣,原来是他自己不行啊。”

这话题眼看着就要歪到限制级,秦追连忙拉回来:“还有一个,就是魏德隆喜欢京戏,他是八旗出身的官员,在吏部任职时,有一次被逮到在办公的时候跑去茶楼看戏,还被御史呲了一脸,最后被他的旗主王爷给保下了。”

而魏德隆背后的旗主王爷,就是曾包过月红招的涵王,算来都是熟人。

秦追见侯盛元苦恼,有心为他分忧,就说道:“师父,若只是想去打听小师叔的消息,你可以找个戏班子搭班,一路唱过去啊,到时候别人问起,你们就说自己是跑码头的戏班子么,到时候打听消息,能救人就救,救不了的话,这唱了一路好歹还赚着钱了呢。”

这主意乍一听就和戏本子里的故事似的,透着股不靠谱,再一想,竟是很有可行性!

侯盛元前天下第一刀马旦的底子还在,再说戏班子的话,柳如珑和金子来的年禄班不正是现成的班子吗?

年禄班常年在申城混,但申城观众喜欢新奇,因此他们不能一年四季都驻扎在这边表演,怕被观众看腻了,因而也常常去申城周边唱堂会,再沿着江河乘船往上,在各处码头巡演。

“我们的戏班子才从浙杭那边回来,再要出去,不知班主应不应。”

侯盛元一拍桌子:“不管徐谷雨是死是活,我都要去打听打听,他若是死了,我好歹得给他收尸,如珑,你带我去年禄班,我亲自和班主谈。”

秦追道:“把我也带鄂北去,我虽然武艺不如几位长辈,但我火|器使得准,还有医术,若小师叔伤得重,我还能捞他一把。”

如此说定,众人便行动起来。

芍姐不舍秦追外出,收拾行李时念着:“年初的时候,哥儿才说世道乱,今年谨守门户,现下可好,门户丢给我们,你自己跑出去,若是遇到意外可怎么办?”

秦追整理着药箱,闻言笑道:“可是一直守家里的话,我也觉得憋闷呢。”

芍姐一听:“也是,你先前一直躺摇椅上,把杏花看到开又看到落,小孩这样暮气沉沉的可不好。”

秦追拉住芍姐的衣袖:“芍姐,你放心,我在外一定照顾好自己和师父,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鄂北特产。”

芍姐笑了:“你囫囵个的回来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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