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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婚期,容淖越忍不?住回想过往种种。  巍峨皇城、辽阔草原、清净行宫、温馨王府……  一花一木,一时一景,景中旧人或许早换上新颜。  微妙的忐忑如风中潜藏的细细砂粒,不?动声色把山石红绸蒙上一层浅淡的暗色。  内筒子?河再次冒出荷叶尖尖角时,草木渐复葱茏,五月近在咫尺。  出降当日,容淖感觉自己前夜里还未彻底睡熟,便被太后派来嬷嬷们?从床上挖起来梳妆打扮了。  耳边不?时还有宫人们?传信报喜,机灵的小太监站在檐下高声转述外面发生的事,绘声绘色。  譬如额驸到午门了并送上九九大礼。  九九大礼里的文马如何光彩神骏,马鞍甲胄如何精美华贵,闲马和骆驼如何高大矫健,九十席如何丰富鲜美,甚至连那八十多头九九羊都被夸了好几遍肥硕机灵。  容淖听到一群羊被翻来覆去夸肥美时没忍住,极淡地抿了下唇角,梳妆女官立刻上前为她仔细检查妆面,唯恐弄花了去。  容淖随着女官的动作望向鎏金镶红宝西洋镜,光可鉴人的镜中,女子?嫁衣如火,乌发高挽,珠翠拢集,周身仿佛有灼灼喜意流动,无声融去女子?面目上常年不?化的冷淡。  分明还是?她熟悉的眉眼,却有种近乎荒诞的陌生感。  她竟然要嫁人了。  嫁给他。  蒙上盖头前,容淖最?后环视了一圈佛日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往常她总站在三楼南边的雕花支摘窗前往外望,每个方位所见之景不?同?,可同?样的是?视线最?终都会被重顶飞檐挡回来。  这一次,眼前终于不?再有阻碍。  吉时至,容淖在礼乐之声中按规矩拜别太后、皇帝与皇后,以及生母。  宫中无后,空设一席。  生母通贵人患有众所周知的癔症,不?便出席,由小佟贵妃代替。  小佟贵妃在容淖行礼后亲自将人扶起来,长?指不?经意划过容淖系挂于衣襟上的云芝瑞草帨缡,盯着花草丛间不?起眼的绿松石轻轻一笑。  帨缡为女子?出嫁时的装饰,宫中又用色彩及织绣纹饰来区分品秩。  看起来繁复精致的帨缡,象征着帝姬尊贵的身份,实际其上仅镶嵌了两粒花纹一塌糊涂的绿松石。  于有情人而言,却胜却人间无数。  容淖蒙着盖头,眼前只剩铺天盖地的红。  她没有察觉到小佟贵妃的目光,只在小佟贵妃柔声说吉祥话,祝福她往后“平安喜乐,相守白?头”之时,想起了几月前那个晌午。  她回宫后,踌躇过一段后终于决定告知小佟贵妃有关章翼领的事。  小佟贵妃全程无动于衷,南窗高卧,像是?在闲听她讲起一个无足轻重的生人寥落且悲哀的一生。  翌日,小佟贵妃去寿康宫请安时,面上的脂粉却比平日厚重。  被命妇女官簇拥坐上彩舆时,容淖还在想小佟贵妃,也想通贵人。  到底母女一场。  浩浩荡荡的出嫁仪仗逶迤铺出宫门,沿行街道早已黄土垫道,清水泼街,清新洁净。  内务府诸大臣在前骑马导从,前导仪仗队伍各司其职,举火把、持灯笼、铺红毡、鸣礼乐,后则是?护军队伍高头大马相送,排场非凡。  彩舆在一片吉庆喧嚣中抵达御赐的公主?府,至正?庭方才落轿,容淖被命妇女官搀扶下舆。  策棱偕族人亲长?候在外堂恭迎。  隔着盖头,容淖依然能感受到有无数道目光一直追随在自己身上。  或好奇或羡慕或打量。  唯独一道目光,独一无二,炽热得欲要将人烧灼。  同?四年前一样。  容淖的心稍微定了定。  在内务府大臣与女官们?的引导下,按照规矩,二人一丝不?差的完成婚仪。  入正?室,至吉时,挑盖头,行合卺礼,二人交臂饮酒。  层叠厚重的婚服袖口微微下滑,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肌肤相触,皮肉之下跳动的脉搏仿佛在这一刻爆出共鸣。  彻底归一。  玉绳高,银河浅,正?是?夜阑人静,月白?风清。  合卺礼成后,策棱被女官们?请了出去,由内务府官员陪同?去往前厅待客。  屋内有几位跟随过来送嫁的宗室福晋早得了太后叮嘱,让勿要累着六公主?,见一应礼仪操持完毕,便张罗着让众人退出新房去花厅吃席,留给容淖今日头一茬的清净。  折腾整日,容淖又累又烦,见人散了,立刻召来木槿云芝帮她卸去一身繁复装束,然后舒舒服服洗浴沐发,泡得整个人晕沉沉后,才拖着一身未散的乏累从浴桶里出来。直接往喜床上一歪,脑袋半支在床沿,闭着眼昏昏欲睡,任由木槿帮她绞干头发。  面上传来因摩挲而生出痒意时,容淖混沌的脑子?依旧在发蒙,身体已率先反应,猛地翻身坐起。  木槿知道她不?喜欢被人触碰,帮她沐发烘发时从来都很小心,顶多会无意中碰一下她的脸,绝不?会这样……流连。  “你……”容淖一腔惊怒,在看清使坏的人是?一身红色吉服的青年时蓦地一松。她打量策棱半蹲在床头手持干布巾的姿势,僵硬改口,“你何时进?来的?”  策棱不?做声,只是?目光沉沉的望着她,眼里的灼烫疯狂蔓延。  这副神情容淖有一丝熟悉,仿佛那年被他诳去捡石头,她踹他肩膀时,他便是?这样一副看掉了魂的模样。  容淖后知后觉一把拢紧因翻身坐起而散开的领口,挡住曼妙的凸起,并气得骂他一句,“混账!”  是?有点别扭生疏的声气。  策棱闻言甩开布巾,把手搭上腰带,一本?正?经询问,“我让你看回来?”  容淖绷着脸,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一双眼因困意稍显烦躁,想也不?想便冷声驳回,“不?必,吃亏是?福!”  这一幕像极了从前二人不?甚熟悉时,公主?殿下每次都拿眼风夹他,十足的嫌弃劲儿?。  还好,四年过去,她还是?她。  没有因为这桩婚事过多消磨自身。  “嗤——”策棱终是?没忍住笑出声。  在他揶揄的笑眼里,容淖先是?瞪他,后来也莫名其妙跟着他浅浅勾唇。  四年的疏离在相视而笑的这一刻,风流云散。  红烛昏罗帐,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男子?与女子?,雄姿英秀与红粉花颤。  在爱意翻涌之时相拥交|缠,肢体收拢与攀附,激出更剧烈的心跳与最?原始的蓬勃沸腾。  最?终,却没有发狂沉沦时情难自禁的压制与掌控。  他始终看着她的脸,检视横波之间是?潜藏欢愉还是?泄露痛苦。  云消雨歇。  女子?细白?指尖抚摸过男人的脖颈,那里有因克制而凸起的青筋,尚未完全平静。  很动人。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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