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淖的回答,自顾自道?,“女子若是能吃苦,便有吃不完的苦啊。”  她这?辈子的享受好日子就靠率先把不能吃苦的姿态摆出来,镶进所有人的脑子里。所以?啊,她一把年纪了还有同?样?一把年纪的皇帝儿子在她面前彩衣娱亲,嬉笑逗趣。  容淖闻言若有所思。  暗叹这?位长者或许没有睿智的头脑,却有世事洞明的学问。  博山炉里檀香袅袅,太后半睡半醒,恍恍然一般又唤了容淖名字一声,“你可?知道?,你这?名字还是我取的。”  容淖微诧。  皇家到她这?一辈,男女皆是依循汉礼取名的,女子从容从水。  太后蒙古出身,一辈子只会说蒙语,嫁到宫中几十载,连满语都?说不囫囵,汉语更是一窍不通,如?何取得出汉人名字。  她觉得应是太后说错了,含蓄纠正,“是您从礼部备选名字里挑中的淖字?”  “不是。”太后睡得迷迷糊糊,仍坚持道?,“是我取的。”  容淖这?下是真诧异了,不过?看太后已然要睡过?去了,她没继续追问,待上好药收拾齐整,悄无声息退出去。  -  这?日黄昏,余霞成绮,皇帝披着一身灼灼霞影入寿康宫请安。  太后让皇帝试试新进的燕窝红白鸭子腰汤。  母子两几乎日日见着,感情十分不错,说话甚是随意。  太后问过?几句汤肴滋味,话锋一转到了容淖身上。她不是会拐弯抹角的性子,更说不来半遮半掩的话,开?门见山道?,“小八快定下了,小六身为姐姐,是不是该先给安排了,否则不成规矩。”  近几年,太后的寿康宫每年都?会收到几封来自蒙古的信,并各色新奇有趣的小物件。  寄信人并非她的科尔沁娘家,而?是身在漠北的策棱。  漠北兄弟两从前养在内廷,在太后面前混了个熟脸,但两厢关?系平平。  太后起初还纳闷策棱为何会给自己写信,直到听见容淖为自己读信时的轻快嗓音。  内廷之中,每封信都?要先过?皇帝的眼。大抵是策棱自知自己的信送不到公主手中,便折中选择给寄信寿康宫。  不知该说他胆大包天还是痴情一片。  起先几封信太后还跟着听听信里内容,后来便不再看,让容淖自个儿带回佛日楼去。  太后听着冷傲自持的公主把佛日楼的木阶梯踩出咚咚响,像草原上那些动人又热烈的小调,不由失笑。  笑着笑着,难免想起从前。  老人家总是爱回想过?去的日子。  她少时入宫嫁给先帝。  先帝不喜欢蒙古女子,更不喜欢连满语都?说不好的她,她也从无丝毫少女情思。  可?她记得先帝望向那位宠妃时的炽热目光,令她这?个无关?人等?都?跟着心头发烫。  当时只道?是寻常光景,可?后来几十年,她却再未曾在深宫里找到过?同?样?的眼睛。  直到去年年下,策棱回京年班,来寿康宫请安时碰上了容淖……  那是四年里,二人唯一一次相见。两人都?还算擅长掩饰,眼神若即若离,却又那样?密不可?分。  太后在那一日,恍惚回到了几十年前,掘出了深藏经年的艳羡。  ……  皇帝放下汤匙,哪怕太后说了他不爱听的,他唇边的笑意依旧不增不减,拭了嘴角,从容道?,“儿子知道?您现在最疼她,既如?此,何不多疼她些。她身子骨不济,和亲蒙古按规矩必须归牧,她哪里受得了塞外生活,索性再养养身子吧,宫中有太医院正是便宜。”  太后吃了这?软钉子,沉默好半晌,再度开?口,“今日还在说小六的名字是我取的,皇帝可?还记得昔年我为何给她赐了个‘淖’字。”  皇帝凝眉,仔细思量片刻,终于自那遥远的记忆深处翻检出来。  年幼的六公主被带去太后跟前请安,太后见孩子生得可?爱灵巧,眉宇间她最疼爱的五公主竟有几分相似,一时心生欢喜,听闻礼部还未为孩子拟定名字,当众赐名为‘淖’,本?是取淖尔之意。  老人家来自蒙古,见过?最大的湖泽便是草原上的淖尔,算是她对这?个孙女的祝福了。  她以?为这?个‘淖’字寓意不错,也是符合皇家这?辈女儿取名规矩的,本?还有点得意。  殊不知汉蒙语言不同?,这?个‘淖’字确实?从水,却在汉字中寓意很一般,甚至还隐隐有点不太好的意思。  太后后来才从通识文墨的妃嫔处隐约知晓自己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泥淖、淖弱。  都?不算什么好词。  太后试着同?皇帝商议改名。  皇帝彼时正年轻,满心功业,哪里耐烦为一个小女儿的名字反复折腾。  但他人又纯孝,不会把话说难听,索性笑着安抚嫡母,“淖同?绰,有柔和之貌,算不得差。再说,将错就错,亦是缘法?。”  亲爹都?不在意,太后这?个嫡祖母自然也随之抛诸脑后。  因为这?个‘淖’字不好,宫中后来也鲜有提及来历,以?全太后颜面。  太后这?把年岁的老人,忆起从前难免叹息。  “我这?名字取得不好。”太后睁着一双浑浊的眼,幽幽道?,“从前没养在跟前还好,如?今成日看着,总担忧若她这?一辈当真如?了我取的这?名字,坠在泥淖里进出不得。”  这?几年,太后就算再迟钝也看出皇帝对待容淖与策棱二人这?段关?系的态度不正常。  或许是这?二人哪里犯错惹了皇帝忌讳。  太后不想探究原因,她只要知道?皇帝是根打鸳鸯的棒子就成。  “她不喜欢宫里。”  “她这?身体寿数有限,放她出去过?几日痛快日子吧。”  太后望向皇帝,一夕之间,仿佛昨日重现,“将错就错,亦是缘法?。”第63章   出了年节,转进二月二。  山河春醒,金龙抬头。  二月二亦是?民?间的春耕节,皇帝领着一干皇子皇孙及官员宗亲前去南郊皇家别苑春耕,以表率天下万民?。  傍晚回转宫中,大宴群臣之际,梁九功悄无声息上前,递给身居高座的皇帝一份火漆密信。  皇帝看罢,大喜,与群臣宗亲饮宴至二更方尽兴而归。  次日,乾清宫传来一道圣旨,册六公主?为和硕纯悫公主?。  半月后,容淖正?式受封。  在内务府掌仪司遴选出来充作女官的外命妇宣读完册文,敬过天地祖宗神灵之后,容淖一袭香色朝袍,头顶薰貂朝冠,捧着金册金宝回到寿康宫。  太后左右看看那些司空见惯的册宝,颇有功德圆满的欣慰,“你阿玛肯给你册封,这是?松口的意思了。估计不?多久便能定下婚期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容淖弯弯唇角,真心实意道,“还得多谢您老人家从中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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