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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删改三条附加条件。  多罗特部想修改的正约内容没有传出来,只是?听闻当日简亲王在面?见皇帝呈报具体?情况时,气急之下甚至说出怀之以德不如慑之以兵,大不了不议这和,他?愿身先士卒舍了荣华披甲上阵。  这日午后,容淖正恹恹吃着药膳,飞睇受不了味道远远躲在门口。木槿忽然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奔进来,吓得飞睇脸上褶子都撑开了。木槿此时也顾不上哄它,急切禀告,“简亲王意外坠马,突发急症,怕是?不大好,听说今日下午和谈都暂停了。”  容淖连忙放下小银汤匙,肃声?道,“你说仔细些。”  木槿一叠声?说道,“听说今日上午和谈之后,简亲王郁气不顺,便去御营边上跑马,这刚跑起来,突然斜面?冲出一群练诈马的孩童,简亲王避让时意外坠马。本只是?伤了腿,哪知仆从送归途中简亲王突然四肢抽搐不停,还含含糊糊喊着头疼眼?花,御医看过之后说是?急症,性命危矣。”  容淖听见最后四个字,倏地站起身往外走。  她记得先前在京城简亲王世子迎侧福晋进门那日,简亲王便发过急症,敬顺本来想让她去瞧瞧病,不巧因事耽搁了。后来她曾听敬顺提起过,称简亲王病愈指日可待。此番简亲王伴驾北巡她还特地留意过简亲王的身体?状况,见其跨马行猎还算流畅有力,足见恢复得不错。  当日简亲王突发急症便是?桩桩巧合凑在一起引出来的,今日又?是?巧合坠马发病。  现下正值和谈的关键时候,简亲王这个秋毫不让的顽固派倒下,新人很快便会走马上任,相信这日益僵持的和谈转圜之机即将到来。  由不得容淖不多心。  -  容淖赶到简亲王的帐外时,发现此处已聚了不少闻讯赶来的人,可她还是?第一眼?瞧见了两幅明?黄华盖仪仗。  容淖眼?皮一跳,皇帝与太子都惊动了,看来简亲王此番的情形比她想得还要危急。  门口候着的有御前的人,见容淖往里走倒是?没阻拦,由她一路畅通无阻走进了气氛低迷的内室。  太医院判正在为简亲王施针,另有几人在轻轻按摩简亲王不时痉挛的四肢。简亲王仰面?躺在榻上,半昏半醒,肤色紫胀,面?目扭曲,眼?皮不时抽搐,掀出通红的眼?珠子,他?唇边溢出涎液与丝丝□□,显然正在承受剧烈痛楚。  世子与敬顺两兄弟眼?眶绯红,简亲王福晋更是?泪雨滂沱,全?身卸力,只能靠丫鬟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约莫一炷香后,简亲王情形仍未见好转,太医院判只得暂时收了金针,抖着花白的小胡子战战兢兢跪跪倒在皇帝面?前,“请皇上尽快决断。”  容淖远远打量榻上状况,心一下沉了下去,知晓简亲王这是?大半个身子已入了鬼门关。  太医在催促皇帝早下决断,是?强行多留简亲王一些时间还是?顺其自?然现在送其离开。  毕竟世人多半看不破‘命’这个字,哪怕明?知病人痛苦万分,也多有活人选择强留一时半刻。不是?在期待奇迹,更像是?活人给自?己的慰藉。  皇帝盯着榻上痛苦不堪的简亲王看了片刻,垂目别开脸,似有不忍,沉痛开口,“皇兄为国为家操劳多年,岂能魂断他?乡。”  太医院判得了这话?,立时起身唤人取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撬开简亲王的牙关灌下去大半,然后辅以金针刺穴。  一盏茶时间后,简亲王状态似平复些许,至少双眼?真切合上了。  但扭曲的面?部肌肉与不时痉挛的四肢昭示他?陷入了混沌噩梦,有限的命数弥散出无尽的痛苦。富贵安耽一辈子,到了偏要遭这场罪。  世子见状实?在忍不住,反手?拨开太医,自?己伏在榻上哭得肝肠寸断,堂堂七尺男儿声?声?哀怮,让人闻之落泪。  敬顺把几乎哭晕过去的母亲扶坐到椅子上,突然转身重重跪倒在皇帝面?前,直直叩首,“皇上,求您让我阿玛走吧。”  帐内一时落针可闻,惊讶于这个放荡不羁八旗少年郎的胆气与决断。  世子神色恍然,望向卑微请求的弟弟,也连忙膝行至皇帝面?前,唇瓣翕动却没能发出声?音,只是?不住磕头。  皇帝面?无表情审视这对跪求着送走父亲的兄弟,似恼怒又?似欣慰,沉默良久,喟然摆手?道,“罢了。”  太医院判撤了针,又?在简亲王头脑上捣鼓一阵,简亲王幽幽转醒,观其情形似乎比先前好上许多,至少有些意识,能含含糊糊吐出几个字。  众人皆知这是?回光返照,识趣退下,帐内只留下皇帝太子以及王府血亲。  容淖等在外面?,正犹豫要不要先回去换身衣裙,她来得匆忙,穿着从里至外皆是?绯色。  没等她走出门去,内室突然爆发出一阵悲怮痛哭,候在外面?的男男女?女?顿时跪倒一片,真真假假地哭了起来。  简亲王薨逝得突然,听说京城园寝并未修缮完成,再加上如今正值北巡期间,丧仪一应事物不如京中齐全?,难免纷乱。皇帝不想委屈自?己这位好堂兄,虽已派出三阿哥领着礼部官员一同操持治丧,但还是?计划着尽早回銮,在京城风风光光送简亲王最后一程。  可和谈事大,不能随意撒开手?脚回京。  皇帝便派出太子替代简亲王主持与多罗特部和议,令其速战速决。  太子欣然领命。  -  太子得了露脸的差事,在皇帝面?前表现得自?信沉稳,回到自?己帐中却是?立刻变了一副面?孔,满目阴鸷质问起身边的大太监曹云,“简亲王临终前孤特意带你前去照料,有你这么大一双眼?睛瞪着,竟还是?让他?把东西藏匿了,如今更是?半点?线索也寻不到!”  曹云缩着脖子,讪讪回道,“简亲王知道那东西烧手?,没准儿临终前已经处理了,免得牵祸家小。”  “哼!”太子冷嗤,“他?若如此识时务,早在孤第一次出手?警告他?时,就该老老实?实?待在京城养病。他?此番既拖着病体?跟来北地,故意咬死和谈条件,分明?是?想逼孤露出更大破绽,趁机抓住个大把柄,一举扳倒孤,偏生你们这些蠢材办事不经心,还真如了他?的意。他?拼着不要命收集到的证物,你觉得他?会随意毁掉?继续给孤找,东西肯定还在这世上。他?临终前接触过的人,一个个的筛。”  曹云想起这几日自?己趁治丧混乱,已把与简亲王亲近之人的处所?一寸寸搜寻过,确实?没摸到半点?痕迹,咬咬牙踌躇道,“其实?是?有一处疏漏,奴才一直不曾有机会探查。”  太子目色犀利,“何人?”  曹云没直接挑明?,只道,“简亲王处理身后事时,除去对王府众人的安置,还曾亲自?指挥世子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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