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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离开前结结实实给容淖磕了好几个响头。  “啧——我可?什么都没应承啊。”容淖望向他们雀跃的背影,冷哼一声?,饶有兴致侧头问云芝,“听闻此次考授加了一门搏克,你说太子手底下的人会把他们锤成?薄饼还是打成?发?糕?”  “……”云芝心中焦急,并不想回答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催促道,“公主,我们可?要立刻进宫禀告金雕之事?”  她是乾清宫出来?的人,她主子先是皇帝,再是皇帝的六公主。  若非她耐得住性子,又顾着主仆尊卑,先前容淖弯弯绕绕捉弄那群纨绔子时,她早出声?催促了。  容淖睨她,“你信那群纨绔所?言?”  云芝斟酌道,“那几个宗室子对策棱贝子态度偏颇,不足取信,但金雕总不能是骗人的……此事事关重大,公主私下处置不太妥当。”  “也是,时间不等人,不如这样罢。”容淖道,“你我兵分两路,你去?宫中报信;我去?寻简王叔与福晋。倘若真有意外,在宫中示下之前,他们夫妻也能暂且坐镇公爵府。”  云芝踌躇一瞬,策棱抢亲之事真假不明,可?大可?小。不好使人传话,更不好继续拖滞,最好由她亲自走这一趟,面呈详情?,“公主,您顾好自己,奴才先行告退。”  云芝匆匆行礼离去?。  把皇帝的‘眼?睛’熬走后,容淖面上散漫一收,冷着脸整整衣袖迅速离开翘檐小楼,径直朝喜院方向奔去?。  -  喜院名为院,实则算一座宏大且不失精巧的宫殿,是佟佳氏为了迎五公主新建的,四?周俱新,富丽堂皇。  五公主头顶龙凤呈祥盖头,端坐在喜床上,听见贴身的几个宫女连哄带劝把命妇福晋们带去?偏厅喝茶。  阒无人声?,总算清净了。  五公主肩头微松,扯下盖头,忽然听见房梁上有异动,下意识抬眼?望去?,男子光溜溜的脑袋十分容易辨认,“是你!”第29章   日沉酉时,云霞成绮。喜院悬灯结彩,盈门喜气活似生生挽住了黄昏,奈何滴漏光阴从无牵绊,再?有?两刻半钟,该到五公主拜堂的吉时了。  也不知里面究竟是何情形!  匆匆赶来此地的路上,容淖心思百转千回。  先?前她就?猜测那群宗室纨绔之所以能顺利出现在翘檐小楼,恐有?小佟贵妃暗中?推手。亲自审过那群纨绔后,愈发肯定了这个怀疑。  不?仅如此,她还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  或许,小佟贵妃的目光从未落在外面男客女宾的宴席上,而是在打新?娘子五公主的主意。  小佟贵妃放那群宗室子进入公爵府内宅,并非是想利用?他们的放荡习性?惊扰女眷。  而是她早就?察觉到了有?人频繁冒险鸿雁传书于五公主,打算顺水推舟用?那群正巧撞上来的宗室子当?众揭穿此事?,以?达到把五公主婚仪搅得天翻地覆的目的。  那金雕连续九夜悄悄潜入后宫而不?被发觉本就?不?太正常。  除非,有?一位高权重者在暗中?周全包庇。  小佟贵妃身为后妃之首,不?仅执掌六宫事?务还兼主嫁公主之权,她对五公主的关注定然比旁人多上许多。  若她一早便发现那只来自宣德门方向的金雕是奔着五公主去的,心下起了计较,不?动声色纵其犯错,然后谋划利用?,简直是顺理成章。  容淖抹了把额上的汗,面色沉凝。说到底,是她轻视了小佟贵妃的煎熬与?决绝。  当?时小佟贵妃既然敢冒险提议动她这个六公主婚事?,自然也不?会因五公主背有?靠山就?怵了。  显然,小佟贵妃看不?上宴上小打小闹带来的短暂‘沉寂’,她想要一劳永逸。如此,必定得兵行险招选个有?分量的人下手才行。  只是这一劳永逸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她只是偶然知晓一些“姐妹互换”的陈年旧事?,便能猜出小佟贵妃故意平地起风波的用?意。  皇帝与?佟佳氏等人乃是当?年之事?的亲历者,想必更能明白小佟贵妃潜藏十年的疯狂绝望,或者说怨恨报复。  小佟贵妃想要彻底沉寂是真;想要在五公主大婚当?日酝酿一出惊天丑闻,令皇帝与?佟佳氏颜面扫地也是真。  如此行事?,是能出一口积怨恶气,但后果亦是显而易见——轻则被囚苦难余生,重则招至杀身之祸。  容淖无法坐视不?理,任其做下玉石俱焚的疯狂行径。  小佟贵妃不?仅是孝懿皇后周全爱护过的幼妹;还是重诺守信暗中?关注她十年的姨母;更是牺牲在至尊权柄下的无辜女子。  小佟贵妃想要彻底沉寂,不?是非得使出这般枉顾性?命的激烈手段,总有?其他周全法子。  至于什么法子……  容淖察觉到自己思绪不?如方才清明了,下意识摸摸发间那道长疤。  近来她做四元术及垛积术等数术题集时,一旦出现这般混沌的反应,那答案八成是错的,索性?暂且放弃思虑。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保证五公主婚仪无波无澜,消弭这场可能临头?的祸事?。  她故意熬走云芝,就?是为了私下确保喜院内没有?任何潜藏‘风险’,所以?她一定要得赶在云芝惊动宫中?之前处理好一切。  容淖抿平发鬓,压下疾行而来的喘息,一派如常朝喜院正门而去。  不?出意料,她还未靠近大门,两个守门太监已点头?哈腰迎了上来,满脸堆笑拦住她。  “六公主,这里您不?方便进去的,若是有?事?,还是由奴才们代为通传吧。”  公爵府没有?资格差用?太监,这二人显然是五公主的陪嫁奴才。宫里出来的,认得容淖不?足为奇。  容淖早知自己不?可能顺顺当?当?进门去。  毕竟是大婚当?日的喜院,有?些男女间的章程与?热闹不?太适合未婚姑娘瞧见,是以?今日奉命而来的送亲福晋、命妇皆是妇人。  如她一般的闺阁女儿皆是早早被安排入了女宾宴厅听戏赏花,等婚仪开始时再?去正厅观礼。  “我的猫儿攀上西南角门边那棵树跳进喜院院墙里了,那小畜生野性?顽皮,在王府时没少惹是生非,我担心它会惊扰到院内的五姐及各位福晋。”容淖随意扯了个理由,“我就?在此处等候,你?们赶快多使些人替我寻回。”  五公主的婚仪一丝风波都不?能有?,她一个未婚女子以?身份威压强行进入喜院难免惹眼,未免横生枝节,只能设法偷潜入内。  “公主赴宴还带着猫?”有?个太监疑道。  容淖慢条斯理反问,“你?在责怪本公主?”  “奴才不?敢,奴才失言。”小太监忙不?迭作?揖告罪,退身轻声吆来几个人,分散找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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