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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八公主喜好美人颜色,待她足够主动。  要知道八公主是养在宜妃名下?的,以她当时那满身艳闻若把八公主名声带出了差池,宜妃免不得找她算账。  可她毫不顾忌,仍旧我?行我?素与八公主交好。  不为别的,大概是打听到孙九全在照水阁当差,而八公主正好住在照水阁。  以及温泉汤池那事,春贵人八成是想着炎夏正午天,汤池附近往来的人定然稀少,想寻机冒险与故人见上一面?。  结果稀里糊涂撞见了容淖的秘密,仓皇逃离后又犹不甘心。索性打算以此为由?接近交好容淖,图谋日后能?顺理成章与孙九全碰面?。  所?以,她分明有把柄捏在手里,却不逼容淖去做任何?坏事,只是谈了个不痛不痒的条件。说到底,其实是投鼠忌器。孙九全在容淖身边当差,若容淖犯了错,身边的奴才头一个遭殃。  还有那日她们在帐篷里密谈时,春贵人费时费力冲泡出了宋人惯用的茶汤。  当时,孙九全正侍立在旁。  她许是故意的。  按容淖猜测,那可能?是他们入宫后第一次真正相见。  她想拖延时间。  如此种种细节,只要深究,总能?看出端倪。  对比起孙九全,他的举止与心思,则隐晦许多?。  容淖只能?想到,当初在照水阁,他做出改良的纸鸢,真正想要献宝接近的人可能?并不是自?己,而是与春贵人交好的八公主。奈何?八公主虽是小儿心性,却对彩扎那种死物?不感兴趣。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自?己。  还有便是,那日他反常跟进内帐。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存在过的猫腻,容淖并未真切察觉。  不过,反正都是猜测而已,只要揪住了端倪,没有完全察觉到也不打紧。  最重要的是靠事实验证。  所?以,容淖让孙九全去‘偷’画,并顺势问?出了孙九全的祖籍。  孙九全祖籍在安庆府,春贵人则出自?安庆府辖属的麻溪姚氏,是真正够得着,可能?有牵扯的联系。  孙九全‘悄悄’潜入春贵人帐中一夜未归,成功‘偷’回?了画,当时容淖便觉得猜测被印证大半。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想要十成十的把握。  赶巧,打瞌睡遇上枕头。  策棱疑心孙九全与闯入营地的神秘人有关,把人带去巡卫营一通招呼,孙九全带了一身皮肉伤回?来。  容淖觉得这是个机会,特地配制了一瓶药效甚微的金创药赐给孙九全。  容淖确定,孙九全是不懂药的,但是春贵人懂。  春贵人不仅是精通香药调配,而是真正的药理。  那日她只是随手扣桦树皮玩,春贵人便下?意识问?她,可是在摘桦树茸。  桦树茸长在桦树上,是一味补身子的药材,北边的沙俄老毛子用得多?些?,本?朝的百姓极少用到此物?,泰半人都不识得,就?算在屋旁树上瞧见了也不太在意,大抵只有医者?会出于本?能?关注。  容淖给孙九全次品金创药,造成他伤口久治不愈的假象,意在引出春贵人动作,结果不出所?料……  春贵人大概是冒着风险,暗地里亲自?前去望过孙九全。不仅送了退热药材,还果断换掉了原本?药效甚微的药粉。  ——所?有匪夷所?思的大胆猜测,最后全靠一瓶不起眼?的金创药印证了。  嘠珞听得目瞪口呆,一边诚心拜服于容淖的敏锐高明,一边瘪嘴讪讪道,“奴才今夜可能?更睡不着了。这就?跟听了下?半场折子戏,总惦记着没听过的上半场似的。”  按容淖的猜测印证,春贵人与孙九全之间关系匪浅。不由?让人好奇,他们从前在宫外时,究竟有何?渊源,才能?为彼此做到这个地步。  “少偷摸想些?风月传奇,坏脑子的。”容淖重新打开书,随口赶人,“下?去歇着去。”  嘠珞不情愿起身,走出两步又倒回?来,扭扭捏捏道,“公主,你千方百计验证春贵人与孙九全的关系,真的只是为了借他们查种痘所?的事吗?那他们会不会……”  “怎么?”容淖好笑道,“真把他们当戏台上的角儿上心了,怕我?连累他们?”  “谁担心他们了!奴才是担心公主!”嘠珞愤愤跺脚,“春贵人能?为孙九全做到这一步,那孙九全在春贵人心中分量肯定非比寻常。若按公主的计划,舍掉孙九全,奴才怕届时春贵人疯过头,不受控,反倒伤到公主……”  “你少瞎操心,我?有分寸。”容淖莞尔一笑,“对了,我?交代你的事,明日便可以着手去办了。”  嘠珞把这话记在了心上。  第二日特地起了个大早,赶在队伍上路之前,去了孙九全住处。  “你身体可好些?了?”嘠珞放下?食盒,不动声色打量他,明知故问?。  “多?谢姑娘记挂,高热已退,只还稍微有点咳。”孙九全内服外用的药都用上了,昨夜又歇息得早,气色确实是有好转,他低咳一声,“不知姑娘此来,是有何?吩咐?”  嘠珞昨儿傍晚才来探望过他,总不能?一大早又是来瞧他的。  “呃……”嘠珞头一遭干这种事,思绪混乱正愁不知如何?开口,索性顺着孙九全的话把来意说了。  “你也知道,再过几?日便是中元节,皇上要去旧都盛京的皇寺设道场祭祀。中元节在佛教里又称盂兰盆节,有放河灯的习俗。公主看重你的手艺,说你近来左右得闲,索性替公主彩扎一些?别致的河灯,中元节好去河边放。”  嘠珞说完,颇为不好意思的扣了扣手指头,像是觉得指使病人做事,实在没脸。  好在孙九全并未怀疑,提出任何?异议,只问?了她几?句公主的喜好,便应承下?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不等嘠珞去催,孙九全自?己已捧着一盏河灯来请容淖过目了。  “除了精细些?,没瞧出什么特别的。”容淖漫不经心扇扇香炉里飘出来的缕缕幽香,睁着眼?睛说瞎话,“竟丝毫不见改良软硬二翅纸鸢时的灵性,莫不是……”  莫不是改良纸鸢根本?不是他的主意;莫不是他在敷衍了事;莫不是……  总之,容淖这个停顿十分微妙。  孙九全面?色胀红,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一阵闷咳,哑着嗓子费力道,“奴才愚钝,这就?下?去改过。”  孙九全走后不久,容淖便病倒了,咳嗽不止。  太医诊断后,说她本?就?体弱,怕是无意间过了病气。好在算不得严重,服药休息几?日便好。  皇帝闻讯后,难免迁怒到让容淖染病的孙九全身上,本?想着人狠狠打孙九全一顿,好在容淖及时求情,说他彩扎手艺出众,能?为中元节扎出别致的河灯。  皇帝给容淖面?子,言明若孙九全的手艺活能?让公主满意,此事便作罢。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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