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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五公主和亲蒙古,除非天塌下来,被砸坏脑子了。  五公主前一瞬还沉浸在光伟前路中,连带看容淖都顺眼了两分。下一刻便被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容淖毫不留情拖回现实,颇为扫兴。  她睇容淖一眼,拂袖离去前,冷冷甩下两个字,“燕雀!”  容淖恍若未闻,确定五公主离开后,捏杯敲击石桌,响声清脆,“可以出来了。”  竹林窸窸窣窣一阵,片刻后,王贵人颠着一双小脚,护着肚子,谨慎跨过层积的落叶行来。  嘠珞再次目瞪口呆,咽了咽嗓子,愣愣道,“公主,这竹林不会还藏了人吧?”  “说不准。”容淖半真半假应过,莞尔笑开,打发她离开,“眼看这雨要落下来了,你回去取雨具来,我正好与王贵人说说话。”  嘠珞不放心,但拗不过容淖的固执,只得一步三回头离开。  王贵人入得水榭,相互见礼间不动声色打量起容淖。默了默,兀自镇定开口,“我与公主从未通过音信,却不约而同现身此处相见。个中因由你我都心中有数,这默契既已达成,多余闲篇我便不扯了。”  她背着人出来一趟着实费力,别无闲暇耽搁。  容淖抬手替王贵人倒了一盏茶,一语双关散漫道,“请。”  近来养病无事,容淖把利弊衡量得极清楚。  指望五公主探听陈年旧事确实稳妥,但效率太低,她耗不起。  与其如此,不如借由不安分的妃嫔,翻出波浪,搏把大的。不止效率高,说不准还能借此给通贵人多留一条路。  所以方才见五公主时,她都懒得费口舌问起五公主情形如何。  “我知公主有心扶通贵人上位,实不相瞒公主,无论前面挡的是通贵人也好,春贵人也罢,这四妃六嫔里的最后一个嫔位,我势在必得。”  王贵人轻抚小腹温声作愧对状,“我本无意与公主争锋,奈何人活一世,七情六欲缠身,既是束缚更是鞭策——公主乌鸦反哺,我是为母则刚,个中道理何其相似,公主定能懂我心思。”  容淖淡品清茶,不为王贵人的温言软语所动。  王贵人讨了个没趣,面显讪讪。两次交道打下来,她隐约能觉察到容淖软硬不吃,懒怠应酬,未免弄巧成拙惹得容淖厌烦,踌躇片刻,索性开门见山袒露自己的野心与颓势。  “我今日前来,一为向公主表明志向,以免日后摩擦误伤;二为请公主与我通力合作——新入宫的春贵人工于心计且野心蓬勃,绝不满足区区一个贵人位份。几日前,她才摆过我一道,害我为皇上厌恶。依我看,有碍她向上爬的宫妃,怕是一个都逃不掉。如今,少了我在前面顶雷,她下一步该是轮到通贵人了。公主一心为母,合该多考虑一二。”  王贵人避重就轻,闭口不提是她先去招惹春贵人的,奈何手腕不够,孽力回馈。  只挑着春贵人不安分说事,不动声色把容淖往己方阵营拉扯。  容淖心知肚明,并未拆穿,漫不经心道,“既是合作,双赢才是皆大欢喜。你得嫔位,我得什么?”  王贵人毫不犹豫道,“方才公主与五公主那番对话我也入耳一二,只要公主肯助我一臂之力,来日不论公主是否和亲远嫁,我的孩儿都将是通贵人在宫中的依靠。”  容淖不置可否翘唇,笑意寡淡分明。  若王贵人得偿所愿获封嫔位,那万没有把高位妃嫔的孩子抱养低位妃嫔充裕膝下,以作倚靠的道理。  “贵人画这饼,未免太虚了,我可没有给人抬轿的兴趣。”  局势顿显僵持。  王贵人迎上容淖散漫的眼神,心中直打鼓,赶紧描补,“公主必定觉得我是在做白手买卖,可这四妃六嫔只空余一个位置,我也为难。倘若公主着实放心不下,我可在此立下毒誓,终生以护通贵人周全。”  “眼前分明有路,贵人却让我去指望天道轮回报应。”容淖嘲弄一笑,起身欲走,“如此诚心不足,这合作不提也罢。”  “公主留步!”王贵人娇柔蹙眉,能屈能伸,“我出身微末,不若公主见多识广,脑子灵活,还望公主指点一二。”  “贵人当真不知,还是在等我点明?”容淖悠然回眸,审视道。  少女靡颜雪肌,容色盛极,立在满庭摇曳竹影中,如七月无穷碧波池间横生出的一株妖莲。  摄人覆表象,气势造根骨。  王贵人眉心一跳,容淖言至于此,她不敢再藏着掖着,舍下最后几分犹豫,为难咬牙道,“公主所谓的路,是让我去从已正式受册的四妃五嫔中,撬一个位置匀给通贵人吧。”  “公主真是高估我了——我这般的出身,纵然育有两子,在后宫仍处处被看轻,步步遭限制。否则,我今日又怎会连对付个新入宫的贵人都不称手,只能厚颜求到公主头上来。”  “没有一帆风顺的金贵命,要么臣服庸碌,要么赌|性|相|搏,这个道理贵人应该明白吧。”  容淖不以为意道,“只要站对了阵营,顺势而为,芝麻小吏尚能观嘲丹书铁券的铁帽子王爵大厦倾颓,削为阶下囚。后宫里的高位妃嫔或占恩宠,或持家世,面上尊贵,实则身如浮萍,生死荣辱皆系君王一念之间的事罢了。贵人整日汲汲营营,难不成如此迟钝,连宫中有起伏涟漪扩散都看不分明……”  “公主言下之意是后宫局势要变,让我适时推波助澜,以求获利?”王贵人心思细密,旁人一个动作她都能揣度半晌。听罢容淖这番似是而非的话,她已自发代入近来后宫发生的桩桩件件大小事中,一时间衍生出无数猜测,骇然追问,“所以,皇上究竟要动……谁?”  容淖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王贵人见状,愈发难安,急切追问,“可是四妃之一?”  容淖依旧不做声,只眼皮极浅的抖了一下。  王贵人目光如炬,霎时肯定了自己的揣测,喃喃道,“难怪皇上突然封了沉寂多年,从未得过宠的小佟氏为贵妃,位居后宫之首,原来意在打压旁人……公主与小佟贵妃同住承乾宫,可知皇上此番为何选中了她?她纵出身高贵,但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家世出众的妃嫔。”  王贵人自前几日被皇帝叱责后,一直忐忑难安,唯恐就此失宠。如今偶然窥破几缕‘天机’,大有拨云见月之惊喜,自想趁机摸索透彻皇帝的心思用意,届时顺水推舟,适机展露自己的‘善解人意’,愉悦圣心,重获宠爱。  “许是怜她受了十余年的连坐之过。”容淖生硬道,面色不知何时冷了下来。  王贵人犹擅察言观色,见状,满腔热切被浇灭大半,后知后觉想起一则宫中传言,面露古怪。  ——据闻六公主幼时为小佟贵妃的嫡姐,当年的孝懿皇后抚养。后来,六公主在南郊种痘所意外毁容后,孝懿皇后嫌她丑陋恶心,前途无望,转手便把人踢回给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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