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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Uncle(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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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晗黛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那个黑暗逼仄的仓库里。

恶犬在门口狂吠,任凭沈晗黛怎么捂着耳朵都没办法将那些声音杜绝,她窝在角落里蜷缩着,胆怯的眼泪流个不停,没有人会来救她,也没有人会来帮她。

她只能麻木的等,等到眼泪流干,等到四肢僵硬,等到天亮时分,才会有佣人拉开恶犬将她放出去。

可等待的过程是漫长和恐惧的,小小的沈晗黛也渴望有人能将她从这样的恐慌之中解救出去。

会有人来吗,会有人来救她吗?

有光从门缝里透进来,门锁被打开,和煦的风吹拂到沈晗黛的身体上。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恶犬的声音消失了,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凝视她的双眸温情似海,柔和的仿佛要将她融化。

他俯身,向沈晗黛伸出手,温声对她说:“不哭了。”

小小的沈晗黛仰高头,泪眼朦胧的想看清男人的脸,可是模糊不清。

他温柔的将她从地上抱起,让她靠在他的胸膛,温暖又宽厚,驱散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他是谁呀?

沈晗黛攀着他的脖子懵懂的想,他替沈晗黛拭掉眼角的泪,轻柔的像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恍然大悟——是uncle.

清晨微雨,玻璃窗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花园里泥土与雨水交融,潮湿的气味顺着缝隙飘进安静的屋内。

男人早已起身换下了睡袍,操纵着轮椅来到床头。

墨绿的真丝缎被子里,女孩侧躺的身形陷在其中,乌黑的长发散在真丝枕上,柔软如云,好似比她身上的丝缎还要光泽。

她还在熟睡,不再像是昨晚哭的那样凄惨可怜,呼吸浅浅,如画的眉眼安静平和,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乖的让人心软。

孟行之放轻了动作想替她掖被角,女孩却像是似有所感一般,睫羽剧烈的颤了几下,从梦中突然睁开眼惊醒。

孟行之收回手臂,“我把你吵醒了?”

沈晗黛乌亮的眼珠转了转,视线聚焦落在床边的男人身上,她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涨红。

她慌乱的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从和孟行之相反的另一边下床,随后紧抓着身后睡裙的一角,赤着脚快速的小跑进房内的洗手间,反锁上了门。

孟行之见状眉心微蹙,她不是冒失的女孩子,不会在听到他的问话后不礼貌的不回答,再一言不发的逃之夭夭。

他想到刚才她捂着裙子匆忙跑进洗手间的举动,孟行之随手掀开被子,发现墨绿的床单上有一点深色的印迹。

沈晗黛待在洗手间里窘迫不已,攥着自己裙摆的一角,在盥洗台前开着水用力的搓洗,试图把那点红色的痕迹洗掉。

她不太记得自己的生理期,更不知道自己会在和孟先生同床共枕后的第二天就突然撞上了它来临。

沈晗黛反反复复的搓洗了

好几次,可她的睡裙是很浅的紫色,她手都搓红也无法把那块痕迹完全洗掉,印在睡裙后面还是十分明显。

她关了水阀欲哭无泪,裙子都弄脏了,那孟先生的床单肯定也被她弄脏了。

沈晗黛缩在洗手间里根本不敢出去面对孟先生,昨晚他才对她那么温柔,还叫她黛黛哄她睡觉,可今天她就做了这么丢脸失仪的事情。

孟先生肯定不会再喜欢她了,她也没有脸再去面对孟先生了。

轮椅在地面转动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洗手间里,沈晗黛捂着脸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男人却极轻的敲了敲门,像是害怕惊到她,“没关系,出来吧。”

沈晗黛羞到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慢吞吞的走到门边想要扭开扶手,还是没有勇气,“我不好意思……”

孟公馆一切的设计风格都遵照了巴洛克式的风格,哪怕洗手间的门也并非是磨砂的玻璃,所以映不出人影来,更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孟行之在门口静等几秒钟,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听,是特助林子豪的电话。

“先生,上次您让我去查《绿营之夜》那档节目有结果了,现在他们还在甄选主持人,并没有定下来。”林子豪讲到这里顿了顿,“但是他们在之前,有定过一位港中文大的在校新人作为节目主持人,后来因为这个新人家庭方面的阻挠,节目放弃了和她合作。”

孟行之沉声:“那个人是谁?”

“是沈小姐。”

这个答案,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家庭方面的阻挠,是沈家对女孩的苛待和残酷,所以她走投无路,明明怕孟行之,却还要变着花样、想着讨好,不断地献殷勤接近靠近孟行之,因为孟行之身边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是处心积虑,蓄谋接近,用着不高明的手段想要从孟行之身上获利。

即便孟行之明知她一开始的接近是想要利用他,但现在确定了这个事实后,他仍旧是不悦的。

没人喜欢被利用,孟先生也不行。

孟行之沉默不语,目光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冷意盯着面前的门。

里面传来女孩很轻的啜泣声——她在哭。

察觉到这一点,男人心中的不悦霎时烟消云散。

而电话另一头的林子豪,预感自己将要因为沈小姐的事情,面临上司的滔天怒火,但最终却只得到上司一句平淡的:“知道了。”

孟行之挂了电话,再敲了敲门,“你再不出来,我就让人拿钥匙来了。”

门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门把立刻被拧开,沈晗黛从门缝里露出半个身子,眼眶里还蓄着要落不落的泪,窘迫又害怕,“uncle别叫人来,我不想再丢人了。”

裙子是脏的,孟公馆的谁见到她都知道她发生了怎样窘迫的事情。

孟行之的视线却再度落到她赤着的双足上,洗手间的地面装的是瓷砖,现在又是冬日,踩着肯定很凉。

“不丢人。”他向

她伸出手,“赶快出来。”

沈晗黛窘迫的向孟行之伸出手,又想起自己睡裙的痕迹,手伸到一半又想要缩回去,却被孟行之察觉到,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将她从洗手间里拉了出来。

孟先生似有不悦,“昨晚才同你讲,要穿拖鞋。”

沈晗黛无地自容,“可是我睡裙脏了,我不好意思……”

她还攥着身后那块裙角不松,上面还湿漉漉的沾着没干的水迹。

生理期,赤脚踩瓷砖,还穿着湿的衣服。

孟行之有心想要训斥沈晗黛让她长几分记性,可看见女孩窘迫的快要落泪的样子,那些强硬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女孩子的生理结构如此,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孟行之握着沈晗黛有些凉意的手,“家里没有女孩用的东西,我刚才已经让人去买了,很快就会送来。”

沈晗黛呆呆的看着孟行之,她没有想过自己在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后,还能得到他的安慰。

她像个做错的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想要寻求肯定的安全感,“uncle会不会讨厌我?”

孟行之闻言,慢悠悠的抬高那双含情眸,在沈晗黛脸上看了几秒钟。

明知女孩的意图和她不高明的谋略,但孟先生对她,还是讲不出一个不字。

他一字一顿:“我不会放我讨厌的人,在半夜上我的床。”

沈晗黛那颗窘迫慌乱的心终于被安抚,可接踵而来的是少女的羞涩。

孟先生讲话用词这样暧昧,不管是昨夜还是今晨他都待自己那样温柔体贴,孟先生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钟意她了?

卧室门突然被敲响,沈晗黛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立刻想缩进洗手间,却被孟先生及时拉住。

“先生,东西买来了。”

孟行之松开沈晗黛的手,自己操纵了轮椅拉开门,从菲佣手里接过东西。

菲佣躬身道:“沈小姐的衣物我也从她房间里带来了。”

“嗯。”

孟行之关上门,把菲佣给的东西放在腿上后也没去细看,原路返回。

沈晗黛看着孟先生不良于行,却还操纵着轮椅替她拿东西,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任性,太不懂体贴人了。

她主动上前走到孟先生面前,弯腰将那堆衣物和生理期用品从他腿上抱起来,“谢谢uncle,我自己来就……”

她动作太急,夹在衣服里面的小件不慎掉落,一套浅紫色的胸衣和内裤,轻飘飘的掉到了孟先生的腿上。

沈晗黛脸色霎时通红无比,手僵在半空,去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孟行之余光瞧沈晗黛一眼,连耳朵尖都红的快要滴血。

他不紧不慢的捡起腿上那套女孩的私密衣物,抬手放进她怀里,“去换。”

沈晗黛羞红着脸点点头,快速的抱起怀里的东西重新进入洗手间,反锁上了门。

孟行之隔着门又嘱咐一句:“里面有拖鞋。

“嗯……”

紧接着里面便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女孩爱干净,现在拿到了能换上的衣物,显然是在洗澡。

孟行之长睫半垂,掩下眸中情绪,抬手捻了捻指腹,一缕极浅的柔媚幽香飘进他鼻尖。

女孩身上有香,连她的私密衣物上都沾染了同样的味道。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男人耳边忽远忽近的响,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纱雾,在犹抱琵琶半遮面。

孟先生平日里素来八风不动,但今晨不知是因为得知了女孩的目的,还是触碰到女孩羞于见人的模样,胸口竟生出一团不知是怒还是躁的暗火。

他捏了捏眉心,操纵轮椅回到床边,远离那邪门的水声后,将床上的那张床单抽出来,团成一团扔到地毯上让菲佣来带走。

菲佣来重新收拾过后,要把弄脏的床单带走时,孟行之又将人叫住:“把床单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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