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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她还以为地上有多少凌乱的案几,一路走来不见有什么物件绊脚。若真的有,倒好了。
绊倒了,就可以喊脚崴腿疼,然后名正言顺地叫他扶、叫他背,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他也就熟悉放松了,就像现在,他不也是老老实实地握着她的手。
可惜,文官太规矩,案几箱柜都规规整整地码放好,连一个上手他们中书令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个中书省是他的属地,她大概是不想再来了。
到了门口,院落寂寂,高大的梧桐树层层叠叠倒映在月影下,仿佛是不可测的黑水之渊似的,往前踏一步都有一种惶惶然要掉进去的错觉。
不管怎么样,现在总要分手的。
她在梧桐影下停住脚,道,“我回去了,佛子也早歇息。”
他说好,低头想了想,又道,“臣还是去唤内侍送公主回去。夜深了,公主一个人……”
她垂眼笑了笑,“我一个人无妨,外头的路我比你要熟悉。”
蕴空不语,他本想说她不是怕黑么。
她松了他的手,转身踏门离去,蕴空忽然手心一空,五指还习惯性地微微拢着。她抽走得太快,快到他还没反应过来,差点以为是她要掉落进那绰绰的梧桐影里,于是下意识地还要反手握住她,骨节分明的食指滑过她的手背,然后感到她细腻的手就在自己掌中那么溜走了。
多尴尬啊,多落寞啊。他的手就那么在虚空里悬着,仿佛还要拉着她似的。
他五指连忙在袖里收紧,抬手鞠礼,对着她的背影弯下身子去,“公主慢行。臣不送了。”
天心月正圆,蕴空待她的背影隐没在宫门尽头,才长长吁出一口气,负手仰头凝视片刻,惊觉手心方才竟然汗湿了大半。
这实在是失了仪态,他皱眉从摸索出青帕,往手上按去,鼻尖忽然闻到一阵翠云香的味道。
难道她又折回来了?蕴空往前走了几步,只见黑漆漆的夜,暗淡的星子,寂静无声的宫阙,并没有旁人。
这才明白过来,这块青帕是上次杏岗赏春局上他“借”给她的,且叫她不必还了。不想方才竟然被她不知何时地塞进他的衣兜,大概是青帕在她身上呆久了,也沾染上几分她的香气。
高内侍大概是起夜,才醒过来,见蕴空一人站在院子里,于是上前殷切低声问他是否添茶,“昏时永阳公主来了,佛子见到了吧?公主可回去了?”
蕴空淡淡说公主已经回去了,心里却道这内侍真该换一换了,宫禁不严,安全也是个隐患。不过也多亏他睡得实,才不至于她夜访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所以刚欲开口说几句,细想后又滞了声。
他负手握了握青帕,只颔首说要回去休息了,“请公公备下枕席。我将就一晚就好。”
高内侍连忙允声退下去准备了。蕴空立在那,待他走后,才将青帕叠好放回衣袖内。
无边风月,云淡风轻。也好,物归原主,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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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空千想万想,却没想到他的那番话,越浮玉竟然真的决绝地听进去了。
那是一个正午,门下省的侍郎将大典的诸项事宜及礼仪程序的副本送到中书省几份,由中书省的各个官员传抄自己负责的部分,然后依次与旧例比对起来。如有与陛下所期不合之处,另取纸张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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